這里大到朝廷一品大員,小到三教九流的貧民,幾乎什麼人都有。
傲曦過目不忘,過耳不忘,她竟然發現了昨晚中秋宴會上,四個熟悉的面孔,其中還包括李明煦的妹妹李靜菡。
這個小小姐,正站在玻璃鏡子面前,見傲曦過來,愣了一下以後,隨即驚艷地看了她一眼,又把艷羨的目光,投向了鏡子,遲遲舍不得離開。
傲曦一看底價標明白銀一萬兩,于是看了吳澤一眼,不動聲色地要了兩杯《鴻運樓》自釀的梨花酒。
被她的魅惑妖嬈吸引,幾乎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在看她,暗暗猜測她和吳澤的身份。
傲曦芊芊素手,呈蘭花狀,將酒杯送到性感艷麗的朱唇邊,淺淺抿了一口,然後,一雙秋水蕩漾、霧意朦朧的雙眼,輕輕流轉,就將場中的狀況,看了個大概。
其中三號桌和七號桌的兩個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三號桌上,有一位花樣美男,年紀在十七八歲左右,長相和氣質和韓國偶像明星張根錫很像,特別是笑起來,帶著幾分得意和壞壞的樣子,簡直就是韓劇《原來是美男啊》張根錫扮演的黃泰京翻版。
人長得好,賭技也好,玩的是六搏。「六博」的游戲規則是先擲箸,然後根據擲箸的結果行棋。由于幾個投子一齊扔出來,必然形成正、反面和不同顏色的組合,所以擲投子叫做「博彩」。「彩」有兩種︰一是「貴彩」即「勝彩」,投得「貴彩」棋子走的步數多;一是「雜彩」即輸彩,投得「雜彩」走的步數少,甚至不能動。這樣,投得「雜彩」多,必輸無疑。
這名花樣美男幾乎把把勝彩,把同桌的三名男子輸得抓耳饒腮。
七號桌上有一位三十二三歲的男子,皮膚黝黑,體型雖然不是很高,卻很健碩,有點像現在的蒙古人;長相一般,但霸氣外露,可那雙不大的眼楮里,不停地閃露出狠戾的光芒。
看著傲曦,如同獵人看見了獵物一樣,興奮而又嗜血。
玩的是擲骰子,三顆骰子要大就大,要小就小,那一桌足有七八位賭徒,能壓得住他的人很少,他面前的銀票和珠寶已經贏了一堆了。
嗯?不像是中原人,倒像匈奴人,難道是從塞外來的?有意思了,什麼風把北夷國的人,吹到了南玥?會會他們。
傲曦沖吳澤使了個眼色,然後妖嬈地起身,妖嬈地微笑,妖嬈地向七號桌走去。
男子頗為得意地笑了。心里暗忖︰難怪伊秩邪到過南玥國、東汝國回去以後,一個勁夸這里的土地肥沃,不僅出產的東西好,連小姐都比咱們北夷國的漂亮。
這話不假,我呴犁湖好歹也是北夷國的大單于,閼氏不下十幾位,可和人家的小姐一比,整個就是鮮花對野草,一下子就看出好賴了。
先前進來的小小姐,白的就像草原上的小羊羔,已經夠美的了,可剛剛進來的這位,更是漂亮的沒有天理!那大眼楮是怎麼長的?像是能勾人魂魄;身姿更是妙曼動人,前凸後翹不說,那腰肢像柳條一樣柔軟,模上去還不知有多妙!
傲曦估計的一點沒錯,此人正是北夷國的大單于呴犁湖。
至于什麼風把這位大單于,從遼遠的漠北吹到這地處中原的南玥國,傲曦馬上就會知道。
現在說說三號桌那位花樣美男。別看他一直在博彩,手沒閑著,眼楮也沒閑著。
看見傲曦走向七號桌,心里不由暗惱。哼!什麼破眼光,先是挽著一個猥瑣的臭男人,後又看中那位粗鄙不堪的莽漢,放著本太子如此玉樹臨風的少爺不選,偏偏找那些丑男人,不識貨的蠢女人!除了長得妖艷一點,還趕不上皇妹曹瑾珊漂亮。
這一位,狐狸吃不到葡萄,反說葡萄酸的花樣美男,也是個人物,他就是東汝國太子曹瑾瑜。
他見傲曦走向七號桌,也沒心思繼續玩了,在輸了一盤後,終于提出休息一會了。說休息,可比博彩的時候更累,因為他正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傲曦。
再說七號桌上的男人們,見傲曦過來了,竟然自覺地讓開一個位置給她。
呴犁湖更是主動地坐到傲曦身邊,一語雙關地笑道︰「這位美麗的小姐,要不要和我玩兩下?」
身上有羶味,口音也是北夷國的,看來真是北夷國人。腰間佩戴的腰刀刀鞘上,瓖嵌著名貴的寶石,身邊最少有四個人,看著像是看熱鬧,可眼楮一直瞄著四周,一定是他的侍衛。這個人在北夷國,非富則貴,從他的氣場和年齡來判斷?難道是他?
傲曦已經有些猜到了。北夷國的大單于呴犁湖,竟然親自南下了。難道南玥國有什麼事發生?
想到這,傲曦沖他微微一笑,這一笑真的是百媚叢生,顛倒眾生,讓盯著她看得人,呼吸齊齊一滯。
「這位大爺想必是從遠道而來吧?奴家一直以為我南玥國人才濟濟,沒想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大爺您可是讓奴家開闊了眼界。奴家這點雕蟲小技,都不敢在大爺面前玩弄了,要不爺讓讓奴家?別讓奴家輸得太難看?」
傲曦嬌嗲著說道,聲音充滿了魅惑。
呴犁湖當然抵擋不住這種勾魂攝魄的魅惑,得意的哈哈大笑
,但也沒忘記自己現在迫切想得到的東西。
所以大笑過後,精明的、小的如同綠豆大的眼楮,沖著傲曦直放電,話說的越發邪道︰「好說、好說,要是大爺我輸了,爺面前這些銀子、珠寶就都歸你;要是小姐輸了,小姐只要陪爺一晚就好。怎麼樣?大爺夠意思吧?」
怎麼又是一只?傲曦看著吳澤噴火的眼楮,輕輕地皺了皺眉,隨即故作嬌羞地說道︰「這位爺好沒羞!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奴家可是個清官,沒有一百萬兩銀子,就是皇子來了,奴家也不陪他。」
呴犁湖著實吃了一驚!一百萬兩銀子玩個女人,不是敗家,而是敗國,要是被國師知道了,又得在自己耳邊嘮叨個不停了。
可要是自己回答不,美人得不到不說,還會被她恥笑,丟不起這人啦。
他正在猶豫,傲曦又開口了,聲音含著遺憾、含著輕視、含著羞惱︰「唉!看來這位爺是在逗奴家玩呢,並沒有誠意。也是,一百萬兩銀子呢,哪是誰……」
「好,一百萬兩銀子,就一百萬兩銀子。」傲曦話還沒說完,呴犁湖就搶著說道。
隨即將面前的銀子推到賭桌中間,「我桌前這些銀子珠寶加起來,五十萬兩值了吧?剩下的五十萬兩,二弟,去客棧取來。」
二弟明顯不願意,皺著眉頭剛想說什麼,呴犁湖就沖他瞪起綠豆眼喊道︰「還不快去?」
二弟施了禮,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
呴犁湖想到一會就可以和眼前這位千嬌百媚的可人兒,顛鸞倒鳳,心情好到了不行。歪著頭,看著傲曦那細瓷一樣,潔白細滑的肌膚,笑眯眯地說道︰「還玩骰子,別的爺可不會。」
傲曦點點頭,沒有讓他難堪,「沒問題,其它的奴家也不會玩。沒想到奴家和爺的喜好都一樣,看來是真的有緣。」
吳澤一听,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恨不能將呴犁湖的大餅子臉,給搗得稀巴爛。
他不善的目光,呴犁湖感覺到了,因此,鄙視地看了吳澤一眼問傲曦︰「那個男的是你什麼人?」
「他是奴家的恩客。爺你不用理他,奴家陪了他這麼長的時間,已經遠遠地超過,他付的銀子了。」
傲曦撒氣謊來,臉都不紅一下,吳澤卻嗆得直咳嗽。死丫頭!竟敢把我比作恩客。
呴犁湖居住的客棧好像離《鴻運樓》不遠,那位二弟大約四十分鐘後就回來了。
鐵青著臉從懷里掏出五十萬兩銀票給呴犁湖,甕聲甕氣地說道︰「大哥,您可得想好了。他們中原人奸詐得很,您小心被他們騙了。」
傲曦馬上不願意地嬌嗔道︰「這位二爺說的話奴家就不願听了,什麼叫中原人奸詐得很?奴家這還沒和您哥哥開賭,您就說奴家騙您哥哥。哎唷!這位大爺,我們還是不要玩了,騙子這罪名要是傳出去,奴家就不要做人了啦。」
說完,用大伙都能听見的聲音,小聲地嘀咕道︰「真是的,輸不起就別來《鴻運樓》啊?充什麼闊佬!」
「退下!」呴犁湖氣的,沖著二弟不留情面地呵斥道,恨不能給他兩巴掌。真是的,害自己被美人瞧不起。
罵完,豪爽地一擄袖子,露出了多毛的胳膊,然後說道︰「一把定輸贏,壓大。輸了,你就得跟我走,贏了,這一百萬兩銀子,你拿走。」
說完,朝著傲曦努努嘴,「你先來吧。」
傲曦搖搖頭,「爺是外地來的,還是您先請。」
「哈哈!」呴犁湖笑著說道︰「你可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