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姬,听聞你在大都開了一間酒館喚作飲醉,名字如此清雅必是有什麼絕佳美酒了,怎就不知孝敬一下本教主呢?」片刻之後,這位教主大人總算是回了神,神采奕奕的雙眸卻兀自盯著柔柔腕間的翠玉鎏金鐲子,迸發出攝人心魄的光芒。他用鼻子都能嗅到這東西必定價值不菲。
柔柔晃晃自己的頭,待確定自己並未听錯之時,她暗自月復誹這教主大人的思維跳躍之快簡直令人望塵莫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耐心解釋道︰「回教主屬下開的不過一間小酒肆而已,沒得讓您惦記,如果魅姬沒有記錯的話,教主您向來是飲茶的。」
思無邪清咳兩聲,將手中的黃金剪放在一旁,他的臉色霎時變得極為認真,肅聲道︰「魅姬你有所不知,身為教主的我交際應酬是很多的,若是用一般的酒不符合我冥教教主的身份,我是身份是小,冥教的臉面是大。這樣吧,你每月將飲醉的招牌酒碧璽送回教內十幾壇如何。」
「……」柔柔片刻的失聲,她心中那叫一個亂啊,沒想到平日從不飲酒的教主居然打上了飲醉的主意,十幾壇你以為是大白菜啊,且不說碧璽了,其他美酒也是得之不易。雖然肉疼,但思無邪的話雖似詢問卻是命令的語氣,作為下屬她無法拒絕。
柔柔雖在冥教年數不久,卻也多少了解這位教主的吃穿用度皆是以貴為美的,她自己從未于教內賬上取過一分錢,但是從那個愛臭美的傲因那也多少明白了冥教財務入不敷出的囧境,心思百轉間她也明白了思無邪的用意只怕並非應酬那麼簡單,卻也並不過問,忠于冥教是她對阿爹阿娘發過的誓言。
隨即她莞爾一笑道︰「教主,碧璽得來不易,月內兩壇已是極限,不足之數可否以其他美酒皆添以補之,否則魅姬也是不敢應承您的。」
思無邪倒並不糾結于數目,他見目的達到心中自是歡喜的,玉指梳過自己鬢角散落的發絲滿意頷首道︰「嗯,這樣啊,那麼其他事務你就不用負責了,專心此事便可。這可是我交給你的重要任務,魅姬可不要令本教主失望啊,你且去吧。」
「是,屬下告退。」柔柔盈盈一拜,便退出了芳華亭,她的心中有些驚詫,教主對她和玄武之事雖說並未嚴責,卻始終是做了責罰,可是卻決口未提凌雲莊離火之事,此事非小,她不相信教主會不知曉此事。
柔柔一向不會拿復雜的事情令自己煩憂,縱然教主問責她與離火也是誓不兩立的,父仇不共戴天。而如今教主給她一個如此閑散的任務倒也遂了她的心,如此便可時時接近柳郎了。
如此想著,她一路行至請罪堂,只見那里已經有一個鮮紅的身影在那挨板子了,說到底教主總歸不是個心狠的,這刑堂連個老虎凳辣椒水都沒有,世間一百一十種苦,皮肉之苦不過是最容易挨的。
紅色身影安靜地趴著,玄武額間已有細密的汗珠輕輕滑過染濕了那紅色面紗,板子落在她身上的發出聲聲悶響,皮開肉綻已是定數,但是她卻一聲不吭,硬生生的挺著。
看到此處,原本想要開口戲耍的柔柔隨即轉身便漫步離開了請罪堂,她嘴上兀自嘆氣︰「若細算起來你我始終不是仇人,說起來也是我不對在先,此刻必定不願令最不喜的人看到你狼狽的樣子吧,算是欠你的,我就給你留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