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月和劉大軍攤牌的這一天很快到來了!
這個周六的中午10點整,在江天大酒店三樓的「金玫瑰」豪包,秦時月一個人靜靜地品著君山銀針。昨天他再次給劉大軍發了短信,表達誠意,約定10點30分見面。雖然劉大軍沒回短信,他知道劉大軍一定會來。
他早到1個多小時提前做了安排。此刻,他呼吸著氤氳的茶葉香霧,顯得那樣胸有成竹!就像一場大戰前的統帥,安坐中軍帳,決勝千里之外。
按照他的計劃,魯文華和安明俊坐在「金玫瑰」豪包左側的「金芙蓉」豪包,曹擁軍和一位神秘女人坐在「金玫瑰」豪包右側的「金牡丹」豪包。在三樓樓梯口的一個普包,坐著賀軍和四個漢子,賀軍心不在焉地看四人打麻將。二樓樓梯口的一個普包坐著魯文華安排的四位著便裝的巡警,也在熱火朝天打麻將。
他已經和總台的領班商量好了,只要他一吩咐,就派服務員給包間送橙汁,送到「金玫瑰」左右的包間,里面的人就過來和劉大軍談判。一邊是政界的人,一邊是江湖人士,各有各的談法。送到三樓樓梯口的包間里面的人就過來江湖救急,送到二樓樓梯口包間警察們就會按照魯文華的交待上來維持治安秩序。
為了盡量避免引起其他顧客注意,或出現異常情況時控制局面降低影響,他一到就很有心地和那位人稱麗麗的值班美女副經理私聊了一會兒。他遞上一個裝著400元的信封,說明自己和人商業談判,怕談的不愉快鬧起來請你幫忙照應著。那位美女經理毫不客氣拿過信封,留了電話號碼,打包票說,「請你盡管放心!我們酒店在江城開了快二十年了,黑道白道灰道各種道行的人見得多了,沒有人罩著那撐得下去。」
就在秦時月氣定神閑喝茶時,那位叫麗麗的高挑美女經理扭著腰肢走到了三樓盡頭的一間豪包。豪包里開著兩座麻將,八個漢子正在安靜地打麻將。見美女進來,有一個胳膊上有龍紋身的精壯漢子吹了一聲口哨。這間豪包有一個內門通往一間隱秘的房間,平時內門是鎖著,今天打開了。在這間設施齊全裝修豪華的隱秘房間沙發上,坐著劉大軍、鄭鳴放和薛海山。
美女進屋後首先朝薛海山綻放燦爛笑容,說聲「薛哥又來照顧我們生意啦!」,然後向另外兩位點頭微笑。薛海山道,「殷麗麗,他們坐在哪些房間有多少人你模模清楚了?」。殷麗麗嗔道,「我是誰呀?我可不是吃素的!一只蚊子打我面前飛過我都分得清公母!何況是人,掃一眼大概猜得到其身份!」。然後她說了她的觀察情況。三人交流一下眼神,劉大軍皺皺眉頭,鄭鳴放點點頭,薛海山搖搖頭。
殷麗麗說,「沒我的事就走啦?」,薛海山示意別走,然後一指劉大軍和鄭鳴放,「麗麗,給你介紹認識兩位大哥,你猜猜他們的身份?」。殷麗麗應到「好呀!不過我猜的差不多你們要發獎金喲!」,薛海山回應「我發!」。她款款走近兩人,用火辣辣的眼楮掃描著。
劉大軍喜歡美女但是不習慣這樣的對視,便扭過頭去;鄭鳴放眼光直視但是刻意收斂了色迷迷的盯視。幾分鐘後,殷麗麗鶯聲燕語,「我明白了!」她一指劉大軍,「這位先生不是政界的就是文化界的,儒雅的很呀!」,在座的人都哈哈笑起來。她又一指鄭鳴放,「這位先生不是老總就是大哥,霸氣的很啦!」,三人都拍掌稱好。
劉大軍插話問道,「你看那位在「金玫瑰」包間品茶的先生像什麼人?」,殷麗麗收斂笑容,皺皺眉頭,「那位先生氣質很復雜!說話字斟句酌,有文化人味道,但是時不時眼神會很犀利。他很沉穩,我故意和他扯了快十分鐘都沒有透露出自己的職業信息,是個精角!我判斷他是個做管理的,要是在政界就是個官,要是在企業就是個老總,要是在道上就是個軍師。」此語一出,三人都沉默了。
雖然沒有掌聲,但殷麗麗知道自己說的觸動三人,看來自己又說對路了。她得意地一伸手,薛海山裝作苦笑地打開提包,遞上500元。殷麗麗不接,「人家可是給的600元呀!」。薛海山又裝作很痛苦的樣子,加上300元,遞過去800元。殷麗麗知道自己該退場了,于是說聲謝謝,滿含深意地看了薛海山一番,然後扭著模特步離開。
听殷麗麗腳步身走遠,劉大軍掩上門,問其他兩人,「這個秦時月的背景我剛才給兩位都說了。你們看此人可以合作嗎?」兩人都點點頭。劉大軍又說,「想不到秦時月還請了警察鎮場子,今天看來武斗不起來!這也說明他不希望武斗!」
劉大軍沉吟半響又開口,「好吧!談判以合作為基調,但是我們不做虧本買賣!你們在這里等我的信!就按之前你和麗麗商量的,一旦服務員送來隻果汁,鳴放你就只身過來協助談判,一旦服務員送來檸檬汁,你們就過去救場!」,他又強調,「海山你今天不要露面,我之前沒找你就是不想麻煩你,更不想影響你的那個有身份的老鄉!」鄭鳴放補充,「你是我們的一張秘密王牌!」
薛海山點點頭,「謝謝劉校長和三哥!我並不是怕事的人,要是在五年前,我就直接上了!」鄭鳴放搖搖頭,「七弟!我們都是刀口上走過來的人,也都是幸運的人!幸虧你五年前因為女人金盆洗手辦起了文印社,我背上這場禍事遠走Z市,否則一年之後那場大火拼你我都會搭進去!」薛海山聞言黯然,「是呀!人生無常!我這個工廠的工會干事哪會想到機緣巧合認識大哥,後來結拜七兄弟!我慶幸自己躲過了大火拼,但是大哥死得慘呀!多虧大哥支持我開文印社,我……」薛海山說不下去了。鄭鳴放制住話頭,「我們今天是為了劉老弟的事來的,往事就不要在這里提起!」
劉大軍本很有興趣听這兩位多年前江城赫赫有名的人物說往事,但是今天是為談判而來,于是道,「兄弟兩人多年未見,因我的事又團聚,有緣!此事了後我陪兩位一醉方休!」,劉大軍不知道,鄭鳴放和薛海山兩人幾日前已經見過面,在這里都不和劉大軍說此事。
10點25分,劉大軍拎著公文包,斯文文走進「金玫瑰」豪包。正端著茶杯站在窗前俯瞰長江百舸爭流的秦時月聞聲看過來,馬上放下茶杯,微笑著走上前,伸出手去想握手。劉大軍沒理會,徑直坐到沙發上,一言不發。秦時月自嘲地笑笑,毫無氣腦的神情,也坐在沙放上。秦時月大聲招呼站在門口的服務員進來倒茶。完畢他交待沒有自己的召喚服務員不要進來。
兩人互相注視著,都不說話。秦時月是刻意的制造輕松氣氛,臉上始終帶著笑意。劉大軍是發自內心的憤恨但是強壓著,也裝平靜。就像兩個武功高手決斗開場時對峙著,用眼神和氣場先過招。
還是秦時月先開口,「久仰劉校長大名!本人早想結識但無緣相見。今天的見面,事出有因,也算是一種緣分!其中曲折和不敬,請劉校長見諒和海涵!」
劉大軍開口了,「秦時月!我和你素不相識,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和我作對?。我知道你受龐進所托,壞我好事,但是也不至于下如此黑手!」
秦時月知道劉大軍火大,于是溫和地說道,「請劉校長息怒!的確事出有因,你也知道,龐副市長是我的恩師,他的公子委托的事我哪能不辦!但是我在江城人生地不熟,托付的人也不模底,結果誤傷了你,我理應向你表示真誠歉意!」說完右手按著心口低頭致歉。接著他說,「我要聲明!今天約校長來吃飯,的確是真心為了談合作」
劉大軍鼻子里冷哼一聲,又半天不做聲。秦時月很耐心地等著劉大軍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