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賀康的小車遠去,江仙蝶一下跌坐在小區里的花壇邊。她不想馬上上樓,她要努力使自己靜下來,努力想明白今天的事情。
今天的事帶給她太強烈的思想沖擊!她做夢也想不到,柯飛和唐和清為了逼自己就範,會設計如此環環相扣的復雜陰謀!她已經意識到,唐和清來區里找萬書記借自己幫忙接待,就是這個計劃的實施開端。她的眼前又浮現柯飛之前很多次死死盯著自己看的情形,又意識到也許為了今晚兩人很早就做了計劃。
想到這層,她渾身一陣陣戰栗,一陣陣寒意襲來。她喃喃自言自語到,「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今天的事,使她更加明顯感受到了社會太復雜,人心太難測丫!
但是她很慶幸,又遇到了貴人相助,才使自己免遭傷害。她聯想到了之前的吳偉的強行求愛,也是那個秦時月局長出現在現場幫助了自己。她決定改天請那個給自己留電話救了自己的男子吃飯,當面致謝。
忽然,她意識到這件事的消息要是流傳到南湖區政府,還不知道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影響。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柯飛和唐和清是大老板,背景深厚,旁人會相信自己嗎?
她不禁心中忐忑不安,冤屈感襲上心頭,眼淚又要開始流淌了。
忽然,樓上傳來呼喚聲,「是蝶兒嗎?是蝶兒嗎?」媲。
她聞聲朝四樓陽台看,赫然見到自己的父母從陽台探身看著自己,同聲呼喚。她意識到自己隱在花壇的紫薇叢里,樓上看不大清楚,于是站起身上前一步,揮手回應,「是我!是我!我馬上上來!」。
她急忙上樓,在爬樓梯時匆匆擦干眼淚。離自家還有幾步台階,就听見屋里傳來父親的猛烈咳嗽聲,母親大聲埋怨,「你也不披件衣服就起床!自己糟踐自己!」。
聞言她在門口停了一下,心中升起一個念頭,「自己要堅強,哪怕強作笑臉,也不能讓父母擔心和傷心!」。之後,她快速調整情緒,端起一絲笑意,然後敲門。
一進屋,她又遭到熟悉的父母的責怪,她端著那一點笑意,做著梳洗的準備,只是听著不還嘴。兩老埋怨她回來時間晚了,也不給家里打個電話。張桔花還說,「害你爸一听見小車停在小區門口的聲音,就起床到陽台看是不是你回來了,去了三次。」
她心中一酸,趕緊躲到衛生間,讓自己在熱氣的蒸騰中淚水默默流淌。
當晚,鄧偉三人走出「金江」酒吧上車,汪兆富趕緊問情況如何。鄧偉把臉一沉,說道,「回江天酒店再說。」
小車駛回江天大酒店,四人回到之前的那個包間,殷麗麗吩咐總台還為四人留著房間。一進門,鄧偉叫服務員上龍井,嚷著口渴死了。
鄧偉端起龍井悠長一口,品完看著汪兆富,不滿語氣地說道,「汪老弟!你知道今天我們為你們擔了多大風險知道嗎?要不是有人拜托了我們,我們才不來趟這趟渾水!」。
不等汪兆富接話,他便把酒吧里的情況說了一番,其中刻意渲染了柯飛和唐和清的囂張和背景深厚,以及現場的情況復雜,人員眾多,沖突的一觸即發。讓人听來,這活生生恰如香港黑道片的火爆場景!
汪兆富一听這樣說顯然是事情辦妥了,這是在講價錢提條件呀,于是呵呵笑著回應,「是呀!好多人都說,只有三位前輩出面,才在這南湖區鎮得住場子!」
鄧偉聞言一笑,覺得這馬屁拍的舒服,先喝茶,等會兒提條件,于是又端起茶杯。陳剛和楊勝按捺不住,沒動茶杯,陳剛道,「我說汪老弟來虛的有啥意思!」,楊勝道,「不知道汪老弟知道不知道規矩!」。
汪兆富心里嘆息一聲,從包里掏出一個信封。他知道信封里有1800元錢,這是安明俊吩咐他代為準備的,送給三位警察的辛苦費。他第一次和這些警察打交道,辦不上台面的事情,不知道這些警察胃口大不大,于是自作主張又準備了1200元,裝在另外一個信封里。
他把信封遞給鄧偉,笑道,「哪會白辛苦幾位!這是一點小心意,就是三位喝茶的錢。」。鄧偉接過信封抽出錢來用手一捋,馬上鼻子里哼了一聲,又把錢塞進去,把信封放在茶幾上,繼續喝茶,沒了言語。
陳剛和楊勝同步也面露不悅,端起茶杯喝茶,不言語。
汪兆富大腦高速運轉,終于明白人家嫌少,于是心中斗爭,是不是把另外一個信封遞過去。
正在這時,他收到了賀康的手機短信,「我就不打電話驚動警察朋友了!告訴你我們把美人安全送到了家里!」。他長長舒了一口氣!亦覺得今天的事三位警察的確給力,要不都月兌不了身!
他再觀察三人,依然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只好咬咬牙,掏出另外一個信封,遞給鄧偉,「這里還有點小心意,是三位的麻將小本錢。」
鄧偉看了看,思考了一下,終于笑了,「汪老弟太客氣了!這樣吧!汪老弟也辛苦了,你就早點回家休息吧!我們還有點事要辦!」。
汪兆富知道他們要和魯文華聯系,于是起身告辭。
他走到酒店門口,趕緊給米文奇打電話匯報情況。此時已是晚上九點多,他以為米文奇早就回家了,結果米文奇一接電話,告知居然還在酒店對面商務網吧里。于是他只好過去當面匯報。
他一五一十把今天的事告訴了米文奇。他觀察米文奇的臉色變得鐵青,緊皺眉頭,還緊握著拳頭,但是極力抑制著用拳頭砸什麼東西的沖動。
听完他的敘述,米文奇半天沒吭聲,他也不敢問米文奇的想法,只好等著。
終于,米文奇開口了,「小汪辛苦了!多虧了你和你的朋友們,小江才沒有出事!我個人先向你致謝!」,說完合掌行禮向汪兆富低頭致謝。汪兆富慌忙擺手說著不用謝誠心願意做的。
米文奇接著又說,「對啦!今天的事請務必保密!」,汪兆富一邊表態一邊把胸脯拍的砰砰直響。
兩人在網吧門口道別時,米文奇忽然向汪兆富說道,「小汪,找一張2000元的發票給我,我設法給你報銷,算是我對你的一點小心意!」。
汪兆富心中一喜,心道「賺回來了!」,于是不再客氣,說了聲謝謝。
看著米文奇上了一輛的士遠去。他掏出手機給安明俊打了電話,說明了今天的情況。安明俊也是連聲感謝,並承諾不日來中心辦事時把1800元錢送來。
安明俊馬上電話告知秦時月情況,秦時月沒有他意料中的興奮,只是淡淡說了一句「辛苦了!我們改日見面聊!我這會兒不方便。」安明俊一愣,尋思,「不方便?」。
就像是為了說明這個「不方便」是啥情況,安明俊听見馬曉霞近似喊叫的聲音從手機旁清楚地傳來,「秦時月你是不是和那個賤女人在通話!你今天給我說清楚!」。電話被秦時月掛斷了。
安明俊心里卻開了鍋,「難道秦時月和江仙蝶的事暴露了?不對呀!兩人之前的事情一直很隱秘,曝光的可能性不大!就是曝光了,兩人之間的事說得上純潔,也不大可能被馬曉霞罵‘賤女人’呀!」。
他想也罷,自己雖然關心,但是秦時月的家事自己怎麼能猜得到,今天晚了,明天再問他。
當米文奇和汪兆富分手各自打的回家時,鄧偉這三位警察來到了「千里行」足療休閑城。進門前,三人換上了車上常備的便裝。
在這里一直是一身便裝的魯文華正恭候三位,一見便抱拳行禮,感謝的寒暄說完,接著做了一個里面請的手勢。鄧偉心中呵呵直了,「魯局長這架勢真的頗有老板風度!」。
三人抱拳回禮,話不多說,直接來到總台點鐘。三人來這里多次,輕車熟路,很快各自隨著自己稱心的「女技師」進到包間里,開始享受免費的***全套服務。
在開車去嘉明酒店的路上,柯飛和唐和清卻是沮喪加懊惱,兩人在車里罵聲不絕,毫無斯文。
到了酒店門口,招呼停車的服務生出現後,兩人才停住罵聲。
唐和清一直送柯飛到自己的房間,寬慰柯飛,「我看只怪火候不夠,這道菜沒熟!拿下她我還是蠻有信心的!你知道的,她有求于我的事馬上就要出現了!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柯飛裝作不在意說,「算了!把唐兄搞得很麻煩!人各有志!我不強求!」
唐河清拿起座機,給總台打了一個電話。柯飛听得很清楚,就是叫安排一個按摩女郎上來。他心中癢癢,嘴里卻客氣說著不要麻煩了。
唐和清起身,不由分說擺擺手道,「這個總台和我認識,一定會給柯總安排好的,這算是給您壓驚!」。說完,徑直離開了。
十來分鐘後,門鈴響了。柯飛急不可待開門,進來了一個秀氣的女孩,手里提著包,進門就鞠躬問好,眉眼間有一股青澀氣息,符合他最喜歡的學生味。
他拉過女孩的手,仔細看著臉蛋,居然看出了幾分江仙蝶的影子。他不可抑制地沖動了,直接就把女孩推倒在床上。
女孩看著雙眼放光蠻力十足的他,受到驚嚇,一邊抵擋著他的雙手,一邊說,「老總我們先去洗澡吧!」。
柯飛不言語,扯光女孩的衣服。女孩無力再抵抗,只好指著包說,「套子!」。
柯飛充耳不聞,霸王硬上弓,女孩哭出聲來。柯飛卻興奮了,幻想著身下的是今天沒得手的江仙蝶。他一邊動作一邊惡狠狠說著,「叫你跑!叫你跑!」。他的左手揪著女孩的頭發,右手揉搓著她單薄的身子。女孩在野蠻的沖擊下氣力全無,哭泣聲漸小。
結束後,柯飛甩給女孩500元,然後起身去喝水。他覺得今晚還是收獲了樂子,于是端著水杯站在窗前,小得意地欣賞著窗外繁華都市的夜景。
女孩掙扎了好一會兒,才直起身來。她滿臉淚痕,看著床上500元發呆。終于,她還是收起錢,慢慢下床,去衛生間收拾。
出來後,女孩站在門口,看著柯飛,似有話說。
柯飛察覺了,瞟了她一眼道,「妹妹還有事嗎?」。女孩咬咬牙,下了決心恨恨說了一句話,「你是一個畜生!」。
說完,女孩有點彎著腰的樣子蹣跚走出房門,可能是收到創痛,行走不適。
柯飛聳聳肩,不屑一顧。他看著樓下的燈火輝煌,喊叫,「我他媽地就是一頭畜生!只有先做畜生,才能做人上人,才能在這豪華酒店里享用美女美酒,欣賞美景!」
喊完了,他一坐在椅子里,捂住臉。他心中久遠的痛浮現出來。因為,多年前,也有一個人指著自己罵道,「你是一個畜生!」。
他吶吶自語,「我真的成了畜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