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宮嘆:夜雨清歌 楔子(二)

作者 ︰ 費娜文

"呀!我的寶貝怎麼這麼重了?在太皇太後那可好?"

"恩,老祖宗可好了,很慈祥。額娘你看,這些都是老祖宗賞的。"雨霏一骨碌蹭下來,指著被抬進院子里的箱子說。

"老祖宗?看來太皇太後真的對我們雨兒寵愛有加呀!那太皇太後的病好全了沒?"秀雅一面驚喜著,一面又有些疑惑.

"恩,全好了。太皇太後吩咐我們往後稱她老祖宗,宮女姐姐們說這樣稱呼,老祖宗就會長命百.所以額娘也要讓府里的人以後都這麼稱太皇太後哦。"

"好,都依你,額娘何嘗不想老祖宗好呢?你坐好,額娘去把于媽她們喚回來給你準備水洗洗塵。"秀雅一面將雨霏安放在椅子上,一面對著她笑道。

正當于媽等忙活著給小格格沐浴梳頭之時,秀雅忍住許久的情感還是在臥房隨著淚水一涌而出。她多麼想親自為自己的孩子洗塵更衣,可她不能讓自己的情緒被女兒察覺更多。雨霏還太小,她不應該過早的知曉自己的人生早已被無情冊定,並且將作為一個冰冷的政治工具被長久地鎖在宮牆之中。這是秀雅最不想面對的,可今時今刻她卻不得不去考慮了。

當年也是隔著一道近在咫尺的宮門,她毅然決定了逃離。即使是遠嫁蒙古,也比深閉宮中一輩子不得自由要強上百倍。誰知造化弄人,自己的女兒如今連逃的資格都沒有。想到這,秀雅不禁用手敲打起床頭。

這時,門外傳來歡笑聲,秀雅知是雨霏被打理罷出來了,趕忙平了平情緒擦干眼淚起身要走。可因泄情太過,一陣眩暈又坐回了床上,過了片刻方才定下神來出了門。

院子里,碧落正陪小格格放著風箏。秀雅看著兩人追逐嬉戲的身影,原本愁霧不散的臉上也掛出了笑容。雨霏看到站在門口微笑著的額娘,瞬即把線軸給了碧落,淘氣的跑過去硬粘著自己的額娘同她們一起玩。秀雅無奈,只得跟她去了。

天不知不覺地暗了下來,隨著于媽的一聲‘女主子‘,秀雅知是用晚膳的時候了,便帶著雨霏去了偏廳。到了飯桌上,雨霏方想起有事還未向額娘交待︰"哦,額娘,我知道食不言的道理,但我要是想起不說,等會兒又忘了.恩阿瑪沒送我回來,你可不得生他的氣。"

"恩,怎麼了?"秀雅扶著雨霏的肩問道。

"阿瑪本是要同我一起回的,可老祖宗讓他留了下來,說是有事商討。我說我也留下來等阿瑪,可老祖宗說你想我,我就先回來了。"

秀雅一听這話心中不禁一扯︰還能商討什麼,不就只有那一件嗎?

"額娘額娘,你真的不高興嗎?"雨霏推了推正出了神一言不發的秀雅。

秀雅回過神來,回來想著雨霏的話,微笑道︰"哦哦,額娘很好,只要雨兒回來了,我就什麼煩惱都沒了。"說完便把雨霏抱入懷中,輕撫著女兒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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