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清早,領事太監宮女就已跪在宮門外。海鶯打賞著他們進來,帶到雨霏屋前。因只是入宮探親,雨霏不必去朝堂覲見,只用顧著寧壽宮里的兩個老主子。她已早早地梳裝,今日的蒙古服做了一些滿人的改動,因還穿不慣,身上沒有戴多余的首飾,只在領口瓖了一對翡翠。她的髻扎得很低,三兩支辮子撫在肩前。
進來的一個太監向她打了個千,道︰"雨格格,奴才們已都在外候著了。老祖宗吩咐奴才領您到寧壽宮用膳,可是現在要走？"
雨霏點點頭,站起身來︰"嗯,公公開路吧。"
"是。"
雨花閣在皇宮的西北方,位置有些偏,走到寧壽宮很需要一點時間。方才照面的那個太監走在最前面,雨霏帶著海鶯走在中間,後面還跟了三四個太監宮女。一行人走過西六宮,順貞門,貞順門,才走到了寧壽宮花園東側。
寧壽宮花園里的杏花開得正艷,枝枝椏椏都延伸到了牆外,雨霏看著滿目的春色,心情也漸好起來。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衣裳,和著蒙古利落的發髻,剛柔並濟,有種琴瑟和諧之美,加之昨夜休整的好氣色,整個人都顯得靈動俏麗。
進了寧壽門,打頭的太監先跑進去通報,雨霏方踏進寧壽宮正殿,就听到皇太後的聲音傳來︰"雨霏到了嗎？快讓她進來。"
雨霏快步走上前,跪下來俯身道︰"臣女博爾濟吉特氏雨霏,參見老祖宗,皇太後,老祖宗,皇太後萬福金安。"
老祖宗笑道︰"快起來,讓哀家好好看看你,哎呀,都長這麼大個姑娘了。"雨霏站起身福了一福,走到桌前。
"喲,老祖宗快瞧瞧,果真是我們科爾沁的女兒,出落得如此俊啊!"皇太後拉過雨霏的手,笑開了顏。
老祖宗點點頭︰"哀家雖年歲大了眼神不好,但這麼一瞧,也絕對是個大美人啊!"雨霏羞澀地低下頭。
"來,坐下,餓了吧,看想吃些什麼。"
雨霏知道兩位老人對她好,但如此看重她,讓她心中一暖,笑道︰"老祖宗和皇太後給雨霏挑的吃的,怎樣我都喜歡。"
兩老听她這樣說,更是高興︰"瞧這小嘴甜的,真真叫人喜歡的緊。"說完又不住給雨霏遞糕點,問寒問暖。
這一頓早飯加著敘舊,一直到隅中才吃罷。三人聊了一回,皇太後想起一事,對外喚道︰"夢蝶。"夢蝶即刻已至,她胸前至腰間繡了幾只素蝶,和名字倒十分相符。皇太後看向雨霏︰"來時帶了隨從幾人？"
雨霏答道︰"並未專門帶上侍從,只帶了貼身丫鬟海鶯一人。"海鶯跟著走出來,福福身。
"嗯,有怎樣的主子就有怎樣的奴才,這丫頭也長得嬌俏。"皇太後點點頭,又道,"一個總是不夠,夢蝶,夢竹,夢溪三個,跟了老祖宗和哀家多年,最信得過,我們這邊事不打緊,你若有什麼吩咐只管找她們去。夢蝶,你再給雨格格支幾個宮婢太監,到雨花閣伺候。"
"是。"夢蝶一直保持著得體的笑,福身退下了。雨霏想著皇太後的好,心懷感念,笑得愈發好。
"雨花閣雖遠了些,但是清靜,若悶了,就來寧壽宮,我們看到你便歡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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