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鶯的淚一下就滑了下來︰"格格她要強不願意說,但她真的不會騎馬,一點兒都不會。"
九格格一听,呆了,站在那兒腦子一片空白。十三朝海鶯喝道︰"快去找人來!我先去想法子追上她,讓馬停下。"說完,他跳上九格格身後的棕馬,向前奔去。海鶯打了個哆嗦,抹抹眼楮,跑出了馬場。
她到處張望,盼望著有一路行人,哪怕只有一個也好。漫無目的跑了一段,卻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人影正立在馬旁。她大喜,幾乎是撲向那里,離近一些,才看清眼前之人竟是那日見過一次的四貝勒。她根本管不了熟與不熟,沖過去就氣喘吁吁地喊︰"四貝勒,求求你救救我家格格。她在馬場里,馬馬瘋了!"
胤禛偏頭一瞧,打量一番,記起說話的是雨霏的婢女,心莫名一緊,騎上馬問道︰"你說清楚些,你家主子怎麼了？"
海鶯順了口氣,哭道︰"格格不會騎馬,正攀在奔騰的馬背上,求貝勒爺去前頭的馬場救救她。"
胤禛只听了一半,收緊韁繩,已揚鞭策馬而去。
馬場上緊張得屏氣的幾人,看到奔馳而來的四阿哥,頓時激動起來。胤禛未理會周身的眾人,只專注望著前方,不停地鞭策著身下的奔跑的馬,速度越來越快。
十三已趕上雨霏,卻怎麼也夠不著身旁已近趴倒的人兒。
草場上濺起陣陣水花,風呼呼地從耳邊灌過,三匹馬終于快合到一條線上,胤禛微微在後,大喊︰"胤祥,讓開!"
听到是四哥的聲音,胤祥又驚又喜,他收緊繩子,將手一轉,馬慢慢減速,退到了一旁。胤禛擠進胤祥原本的位置,又夾住馬肚,離雨霏又近了幾分。
他將馬速稍稍放慢,長臂一伸,將已經頹得不像樣的雨霏撈到自己身前側坐在馬鞍上。雨霏腦子一片混沌,暈乎乎中趕到身子被拉了起來,頓時清醒了些,她睜開鳳眼,緊緊抱住身旁的胤禛大叫起來。胤禛身子一顫,略為俯,好讓雨霏安定一些。
雨霏叫聲變得斷斷續續,但手卻抱得愈發緊了。胤禛無奈,只是拉緊繩子,壓住馬肚,口中喚著口令,慢慢停住馬。然後將繩一轉,使馬調了頭,帶著雨霏返回了營中。
海鶯看到雨霏安然無恙,喜不自勝,迎上去不停問詢。雨霏還沒完全回神,胤禛跳下馬,將殃殃的雨霏抱下來。海鶯扶住雨霏,十三十四都湊上去慰問,九格格有些自責有些怯懦,呆呆地站在一旁脈不開步子。
耳邊越來越嘈雜,雨霏終于被鬧得恢復了神智,她從未像今日這般難堪過,一時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海鶯告訴她是四貝勒將她救下的,她回頭望向四阿哥,腦中浮現出方才亂叫的窘迫,再也不敢待下去了。
她定了定,一張蒼白的臉還未回血,無生氣地看了胤禛片刻,淡淡吐出了一句︰"多謝四貝勒。"隨後轉身,在海鶯的攙扶下,步履蹣跚地離開了。
九格格望著她走,臉上掛不住,干干地問了聲︰"哎,你真的沒事了麼？"
胤禛本來就被雨霏的漠然堵在了心頭,听到九格格這樣沒技巧的問候,更覺不是滋味。他回頭盯向九格格,一副恨鐵不成剛的模樣,緩而沉地道︰"靜歡,跟我來。"九格格一听,心一沉,耷拉著腦袋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