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匕首刺穿了一個行尸的腦袋,原本張牙舞爪的行尸立即失去了活力,僵硬的身體癱軟了下去。
江風順勢一腳踹開行尸,把匕首從行尸的腦袋里面拔了出來,一股黑白相間腦漿頓時四處噴射,濺在了江風的臉上、手上、衣服上。腥臭的味道讓他感到惡心,不過他卻沒有擦的時間,接二連三的行尸已經朝著他撲了過去。江風不停的後退,不停的閃躲,不停的跟行尸繞彎子,就這樣慢慢的把這十幾個行尸引到了電視台的前院。
前院聚集了眾多的行尸,除了沖撞一樓的那三四十個之外,院內零零散散還分布是七八個,而大門外還有數不清的行尸在大街上游蕩。孤身從後院跑出來的江風頓時陷入了行尸的圍困當中。
「風!」
樓上的江雪擔心的叫著江風的名字,看到外面的那一幕,她緊張的身子緊緊貼在窗上,兩個拳頭緊握,在為江風擔心的同時,恨不得立即到樓下為江風分擔。什麼危險,什麼行尸,她不在乎。
「放心,江風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唐文江緊張的看著樓下的江風,雖然他口中這樣安慰江雪,但是他看起來比江雪還要緊張,緊緊攥著的手心已經出汗了。
「哼,那可說不準。」一旁同樣看著外面的劉廣復幸災樂禍的說道,「那麼多的行尸,我就不信他能活著離開,還能把行尸都引走。」
「閉嘴,小心我撕了你的嘴!」唐文江沖著劉廣復吼道。
江雪沒有理會劉廣復,繼續緊張的看著外面,她從來沒有信過什麼教,但此時卻也不自覺的雙手緊握在胸前,為江風祈禱。
四周都是行尸,它們听到了聲音,開始慢慢的向江風這邊聚集靠攏。但是江風沒有一絲的膽怯和害怕,在行尸接近他的時候,他看起來出奇的冷靜,他沒有冒然的向大門外跑,也沒有返回後院,更沒有到前門去,而是來到院內的停車場,打開車門鑽進了一輛采訪車里。原來他一直緊握的左手里面,拿的是車鑰匙。
江風不是臨時決定離開電視台的,更沒有中劉廣復的激將法,他早就在為離開做著各種各樣的準備,如果沒有十層把握,他會下來送死嗎?江風並不是一個愚蠢的人。
插上鑰匙,發動車子,嗡嗡的發動機聲音頓時吸引了院內所有的行尸,就連那些沖擊一樓的行尸們,也都開始朝這邊走了過來。
江風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笑意,猛的踩下油門,采訪車向前面的行尸撞了過去。
「 ~!」
行尸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被江風開的車撞飛出去,血肉四濺。江風沒有就此停止,他把油門踩到底,向正門的行尸撞了過去。
……!
一連多個行尸被江風開車撞了,不過在撞擊和碾壓後,那些沒有傷到頭部的行尸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繼續向江風開的車走去。
江風開車在電視台大院內不停的打著轉,就像一台電風扇,任何靠近的東西,都會被狠狠的撞飛。江風在看到行尸已經聚集的差不多的時候,立即停止了打轉,向大門外的方向開去,他要把這里的行尸全部引出電視台,然後他在回來,帶江雪離開。現在?這里的行尸太多,如果讓江雪冒然下來,太危險。何況,電視台外面的情況還是一個未知數,他必須去外面了解一下才行。
唔唔唔
車子向電視台大門開去,在把數個行尸撞飛,又從數個行尸的身上壓過後,‘ ’的一聲,一個行尸被撞飛後落在了車前蓋上,它沒有死,而且還用力的用手拍打著擋風玻璃。江風一個急撒車,車前蓋上的行尸由于慣性飛了出去,江風一踩油門,直接從北甩掉地上的行尸的腦袋上壓過,終于沖出了電視台大門。
發動機劇烈的轟鳴聲引導著行尸,那些電視台里的行尸慢慢的都從大院里面走了出去,來到了大街上,向汽車開去的方向緩緩的移動。
就在江風以為沖出大門,希望觸手可及的時候,卻被街道上發生的一切震住了。在樓上向下望是一回事,可是當江風自己身處在這個環境中的時候,卻感覺是另外一回事了。
車子剛過了一條街,就迫不得已的停了下來。
也許是看到了報道,城市中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個城市正在經歷著怎樣的磨難,他們不願意留在這個城市,更不願意跟著這個城市一起毀滅,幾乎所有人都從家里面走了出來,企圖離開這個城市,去一個沒有行尸,沒有混亂的地方。可是這樣的想法,也直接導致了整座城市的交通陷入癱瘓之中,車鳴聲,踫撞聲,響徹整個城市。驚慌失措、失去理智的人們,早已經忘記了電視里面江雪對行尸的報道,他們只想著快點離開這個正在經受地獄洗禮的城市。
行尸仿佛受到了召喚,在混亂的刺激下開始騷動,它們從四面八方涌入街道,在人們驚慌失措的奔跑和尖叫的時候,它們在人群中狂亂的肆虐,開始了新一輪的吃人盛宴。對于那些下了車的人,它們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撕咬。對于那些藏在車里的人,它們會拍打著汽車,用它們食指疲倦不知疼痛的身體去沖撞,撞的汽車搖搖晃晃,發出呼啦呼啦的聲響,直到把玻璃拍碎,直到把車門撞壞,在人們發出驚恐的尖叫聲中,撲上去……!
恐懼佔據了每個人的內心,人們的頭腦開始發昏發熱,心中卻是一片茫然。驚恐的畫面在人們的腦中不斷地浮現,人們對行尸充滿了懼怕,盡管這種懼怕帶有盲目性,但在恐懼面前,很少還有人能夠保持冷靜和理智。
人類,比想象的還要脆弱。特別是在危難來臨的時候,更是不堪一擊。
後面不斷有行尸向采訪車聚集,江風打開車門,果斷棄車。在混亂擁堵的城市里,車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還會囚困自己的牢籠,成為埋葬自己的棺材。
一個先前被江風開車撞倒的行尸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它的肚子已經撞破,混成一團的內髒從破口的地方露了出來,仿佛時刻都有涌出來的可能。即便如此,行尸仍然‘活著’,它抬起折斷走形的雙手,邁著踉蹌的步伐向江風撲了過去。
江風原地不動,在行尸靠近的時候,突然打開車門, 的一聲,行尸撞在了車門上,江風抬起胳臂,手中的匕首割在了行尸的脖子上,刀刃深深的陷入到了行尸的皮肉里,在割到一半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江風知道那是骨頭,胳臂用力一推,噗的一聲,行尸的腦袋掉在了地上。由于離的太近,江風甚至能夠听到刀刃割斷骨頭事發出的摩擦聲。
江風看著眼前的無頭行尸,江風把車門關上,無頭行尸的身體一歪,‘撲’的倒在了地上,它的後背,爬滿了白生生的蛆蟲,江風看著腳下腐爛的尸體,胃開始抽搐。在他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周圍的行尸已經搖晃著靠近了上來。江風掃過哪些血肉模糊的面孔,一股寒意涌上他的心頭。突然,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現在他的前面。熟悉,是因為他之前見過。陌生,是因為對方現在變的快讓他忍不出來了。
小胡?!?
那是第一個從電視台後院沖出去的實習生小胡,但此時卻也變成了行尸。
它的表情痴痴呆呆,半張著嘴巴,嘴唇腐爛的只剩下的一個輪廓,白森森的牙齒露在外面。
說起來,小胡是新聞組的實習生,雖然平時總跟在劉廣復的身後,但也沒有得罪江風的地方。現在看到二十幾歲正當年的同事現在變成了這幅模樣,江風的心里不是滋味。但他同樣知道,現在的小胡已經不是以前的小胡了,它是沒有思想沒有靈魂的行尸。看著小胡要裝著向自己走過來,江風緊了緊手中的匕首,沖了上去,一腳把小胡踹倒在地上,然後蹲子,匕首狠狠地插進小胡的腦袋。小胡渾身一震,身子松散了下去。
江風想要往回走,卻看見後面密密麻麻又出現了許多的行尸,道路上的人們發出驚恐的叫聲,瘋狂的向後面擁擠逃竄,許多可怕的行尸撲了上去,渾身上下鮮血淋灕,傷口的地方爬滿了還在蠕動的活蛆,被它們抓到的人,很少能夠逃出它們的撕扯,而在撕扯的過程中,其他行尸就會如狼似虎的撲上去,張開白森森的牙齒,狠狠的咬住。行尸會成群結隊的捕食,而人卻只能自顧自的逃跑,很少有人會去救那些被行尸抓住的人。被咬的人發出毛骨悚然的叫喊,那是一種絕望。
行尸遍地,鮮血流成河,痛苦和淒慘的叫聲不斷的回蕩著,恐懼、悲傷、痛苦、絕望,一片地獄般的景象。
為了能夠回到電視台,江風沒有跟隨其他人向後逃,實際上,這個城市已經沒有了安全的地方,無論走到哪里,結果都是一樣的。
江風又殺了幾個行尸,他的臉色漸漸的因為體力而變的有些蒼白,但他的眼神當中卻漸漸的流出著一種近似于瘋狂的興奮,特別是在爆掉行尸的腦袋,血漿到處噴射的那一刻,他的臉上都會涌出一股無法克制的竭斯底里的表情。
殺戮,這是殺戮的快感!
江風在用這種快感,來麻痹自己心中脆弱的一面,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活下去。
在看到眼前還站著無數行尸的時候,一種超出恐懼,超出絕望的情緒不受控制的從江風的心中狂涌而出,充斥著他的整個身體。
這是一種凌駕于恐懼和絕望之上的更高一層的情緒!
而它的出現,讓恐懼和絕望徹底的消失。江風的心中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毀滅!滅掉眼前看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