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姐姐打得對。」上官凝馨笑笑。
馮舒雅看著她,眼楮里閃過質疑、後悔和不懂。
「姐姐,你知道嗎,像老虎那樣可怕的動物,都會付出生命來保護自己的孩子,太子殿下對你來說不也同樣重要嗎?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在傷害你最重要的人,可你沒有揭發我,也沒有阻止我,說明姐姐相信我,對嗎?一個巴掌能換來姐姐的信任,我覺得值得。」
馮舒雅轉頭看著蕭條的花園︰「我也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可是你說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真的讓我心動了。」
「姐姐在昨夜不是看清了他的心嗎?」
「如果一個人的心是那麼容易看清楚的話,我與你就不會在此坐著了。」上官凝馨沒有爭辯,有時,自以為自己看的清楚、明白,誰又能確定親眼所見的就一定是事實呢?
坐了片刻後,馮舒雅走了,說是日子就要到了,她得去陪如蘭姑娘選購喜日用物。
「如蘭」想著那個舉止妖嬈的女子,心里想道她也是個不簡單的人吧。
「主子,」秋回來了。
「進屋再說。」
「櫻桃怎麼沒來?」
「御公子把她打發了,他說小姑娘跟著主子不安全,所以」
「這樣也好,我讓你轉告御公子的事怎麼樣?」
「御公子說讓主子放心,他會安排好。」
「那我們就等著吧。」
秋看著雲層極密,不由說道︰「怕是要變天了。」
天總是得變,不然萬物如何生長,人又要如何活下去呢?
*
幾天後。
喜慶的日子自然少不了紅色,太子府里到處一片嫣紅,前來觀禮祝賀的人絡繹不絕。
明軒燁一身華服,雖不是紅色,但也看得出喜氣。
沒有拜堂,沒有親人,如蘭默默地對著馮舒雅跪下,敬茶,拜禮,好像這只是她一人的婚禮,而新郎官端坐在另一端,臉上掛的笑容在看到馮舒雅輕微的咳嗽後消失,上官凝馨覺得再也看不下去了,都是在演戲,想要演給誰看?
古樂奏響,歌舞歡悅,離開了大殿的上官凝馨輕輕笑起來,在這場戲中,誰會是最後的贏家呢?明軒逸,可別讓我失望!
一個官員獻媚地走到明軒燁進側說道︰「太子殿下,今日臣特地請來了雪域最好的雜耍班,要不要熱鬧一下。」
明軒燁的眉擰了一下,雜耍?
「太子殿下要是不喜歡的話,微臣這就讓他們回去。」看來是馬屁沒拍好,拍在了馬腿上。
見那官員正要走,馮舒雅說道︰「今天是個喜日子,但凡來的也是為討個喜氣,殿下不該就這麼趕人家走,我听說這個雜耍班小孩子居多,功夫都很是了得,不如」
明軒燁認真地听著她說,孩子兩個字出現後,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他的眼楮驀地一沉,「舒雅喜歡嗎?」
「還好。」
「那就讓他們上來吧。」
「是,殿下。」官員趕緊跑下去,生怕這殿下反悔似的。
不多會兒上來十幾個孩子,大小不一,大的有十一二歲,小的六七歲,紅衣紅鞋,眼神純澈,表演的節目各式,小小年紀在場上如魚兒漫游,身輕似箭,時而如紫燕穿林、蝴蝶翩飛,時而倍加功夫,妙體生花,開始眾人一見是雜耍,均嗤之以鼻,後來的掌聲卻是從未間斷。
最後,十幾個孩子手執不同樂器,一邊演奏一邊高聲唱道︰
「雪域城,
連長天,
千門重,
旌旗潦倒,
鐵甲殘破,
終朝只聞靡靡哀樂,
夜闌蒼白,
驚濤拍岸,
悲一聲英雄無路,
大漠孤煙,
蒼鷹翱翔,
歌一曲前路迷茫,
昔日輝煌,
風華歲月,
皆是轉眼成空」
曲調有些悲涼與滄桑,明軒燁正待發火時,曲調直轉,昂揚高亢,
「醉里挑燈看劍,
夢回吹角連營。
八百里分麾下炙,
五十弦翻塞外聲。
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
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
贏得生前身後名」
曲畢,蕩氣回腸。
「好!」明軒燁站起來,「了卻天下事,四海歸一!」此刻的他睥睨一切,煞是一代曠古明君。
馮舒雅也不由自主站起來,這個男子他的神情是她所陌生的,她忽然在想讓這樣的一個人回歸到農家田園到底會是好的結局嗎?
「四海歸一!」落座在下方的官員們此刻也像是即將要上戰場的士兵,高聲吶喊,他們所要追隨的就是這樣有氣魄的君主。
上官凝馨站在陰暗處,看著他們的互動,她知道成功了,可卻沒有一絲的高興,這樣像是要掌控一切的人,他的野心,他的能力,他的氣度,足
以使他成為一個前所未有開疆闢土的君主,自己這樣做,會不會對那些百姓是個損失?
正在她千思百想的時候,有人拉過她的手臂快速走出去。
明軒燁對著那些孩子們說道︰「你們今天唱的非常好,本宮重重有賞。」
「謝謝殿下,謝謝殿下」班主領著孩子們跪著道謝。
「都起來吧。」
「是。」一干人站起來,孩子們都低著頭不敢往上看,他們幾時給過這樣尊貴的人表演過?
「告訴本宮這曲詞誰譜寫的,本宮也要重賞。」
那班主說道︰「奴才不知」
「哦?這是為何?」
「這曲譜是前幾天無意中得的,沒有署名,奴才覺得好,就讓孩子們唱了,殿下能喜歡,是奴才們的榮幸。」
「這可真是太遺憾了,本宮真想見他一見,能寫出這樣曲詞的人,定是不同凡響之人!」
班主低頭不語。
「好了,你一會把曲詞留下,下去領賞吧。」明軒燁說道。
班主領著孩子下去了。
一場喜宴正式開始,杯盞交錯。
*
「松開」看著那握著自己胳膊,拉著自己走的人,上官凝馨真想踢上兩腳,可誰讓她氣度太好。
到了無人之地,那人終于松開她的手,轉過身子,煞是氣憤地說︰「上官凝馨,你不會是後悔了吧?」
「二皇子,有沒有人告訴過您做人的基本禮貌?」這個人為什麼每次一見到自己就是這樣氣勢洶洶,活像是個討債的。
「禮貌?這個東西本王從來不需要!」眼楮一轉,「別想岔開話題,剛才一直盯著他看,你不是動心了吧?」
上官凝馨很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後笑了。
「你笑什麼?」她這笑怎麼會讓自己覺得心跳的快了呢?該死的!
「二皇子,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對他動心了?請不要隨意窺探別人的心意。」
得到了自己想要听的話,他覺得有些高興,「那曲譜是你寫的?」
「這個應該不在二皇子的管轄範圍內吧?如果沒有什麼事,你還是趕緊走吧,這里不是你出現的地方,還有,對他好一些,你知道我有這個實力!」如果敢隨意動他,自己定會不惜一切代價
「把你的這種眼神收起來,本王不會虐待他的。」
上官凝馨不想在這引起人的注意,挪動腳步,準備離開。
明軒逸忽地站到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本王?」
「二皇子,你要搞明白,這里,不是你家,不是你任意想來就來的地方」
明軒逸打斷了她的話,「你這是在擔心本王?無妨,有疾風在」
「請不要誤解我的意思,我想你能听明白我的話,它很好懂,你一身僕從的裝扮來這里若只為說上這句話,真是不值得,請二皇子速速離開,不要給我找麻煩。」這個人的腦子不會轉的嗎?
明軒逸抓住了她,「你這女人,說話就怎麼」
上官凝馨使勁打掉了他的手︰「二皇子還請自重,不要以為對于以前的事我沒有計較,不管你現在目的如何,你與我是連朋友也做不成的那種關系。」錯開他,向著來時的路走去。
明軒逸一拳打在牆上,朋友?本王不會稀罕,本王要的也不是這個,現在就先放任著你,總有一天你會主動回來的。
「主子,來人了」疾風神出鬼沒地出現。
「走」兩人消失。
夜靜悄悄的,連帶著紅燭都有些蕭寂,這個夜注定有人傷心,有人懊惱
*
翌日,朝堂之上。
明志誠不似昨天那樣神采奕奕,不時的會咳嗽。
「太子。」只說了兩個字。
「父皇,兒臣在。」
「听說你府上昨天進了一個側妃?」話語中看不出喜怒。
(坑冷啊,冷的婭婭直想逃)
(第一首詩婭婭自創的,第二首選自辛棄疾《破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