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明志誠只說了兩個字。
「父皇,兒臣在。」
「听說你府上昨天進了一個側妃?」話語中看不出喜怒。
「是。」明軒燁低著頭回答。
「這麼大的事,怎麼沒見你上折子給朕?」
「兒臣想著父皇進來龍體微恙,不敢讓父皇操心,再則只是進了一個側妃」
明軒燁的話還沒說完,明志誠拿著一本折子扔了下來,接著又是劇烈的咳嗽
「父皇,保重」明軒燁跪在大殿上。
「保重?你,你好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朕還沒死,你就要四海歸一了,你,你,你是想早早氣死朕!」明志誠生氣的話語中夾雜著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父皇,兒臣不是那個意思。」原來是為這般,自己怎麼會犯這樣的失誤?
眾大臣一見皇上動怒,均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明志誠喝了一口太監遞過來的茶水,沒有看跪在地上的明軒燁,說道︰「把朕擬的聖旨宣了吧」
「是。」太監拿起聖旨打開,宣讀起來。
一干人都跪在了地上。
大致的內容就某某官員與某某官員,私自販運私鹽,內容屬實,證據確鑿,查封家產,打入打牢,不日處斬。
跪在地上的大臣們,個個心驚膽戰,聖旨上的官員名字有上百名之多,所涉贓銀竟達百萬黃金,他們真是害怕牽扯在自己身上,這個時候恐怕是有嘴也說不清了啊。
明軒燁的手心里出了很多的汗,這些涉及官員大部分都是自己的人,他們什麼時候做了這樣的蠢事?還有,究竟是誰做的手腳?他看了一眼跪在右邊的明軒逸,此刻他一臉的默然,除了他還能有誰?
終于退潮了,官員們一個個地出了大殿,皇上卻獨留了明軒燁與明軒逸二人。
大殿的門關上了,明軒燁跪到地上,說道︰「父皇,兒臣錯了,請父皇責罰。」態度誠懇。
「你說錯在哪了?」
「兒臣不該任意說話,傷了父皇的心。」
明志城半晌不語,眼底的精光翻滾,沒人看的出來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軒逸,這件事你怎麼看?」看著那個一直杵在那心神卻不知跑到哪的二皇子問道。
听到他喊自己,很快拉回思緒,「回父皇,兒臣以為作為我們天馳王朝的兒女必須要有那樣的氣魄。」
「了卻天下君王事」是啊,自己年輕的時候,不也是想鞭達四海,征戰沙場,開拓疆土的嗎?「能夠寫出此等曲詞的人心境確實不凡。」
明軒逸又想起那個看似溫柔可人實則隱忍頑強的女子,臉上的表情變得溫和起來,她是有這樣的本事呢
「好了,你起來吧,以後切要記住謹言慎行,不可留下話柄,遭人口舌。」
明軒燁站了起來,說道︰「是,父皇,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軒逸,對于私鹽一案,必須嚴加辦理,不能尋任何私情。」拿著百姓的生命開玩笑,豈有此理!
「是,兒臣定不辱使命。」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
「是。」兩人一起離開大殿。
天陰沉沉的,仿若一伸手就能模得到。
殿外,明軒逸說道︰「軒逸恭喜皇兄昨天娶了位美嬌娘。」
明軒逸笑道︰「這可多虧了你的成全,改日閑了,去本宮府上喝上一杯。」
「好。」
明軒燁與站在殿外等候他的官員一同匆匆地走了。
這段時間你將會很忙。
「皇上,」一個太監端著茶點走了進來,「您得多休息。」
「林海,你說他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嗎?」明志誠對著這個一直跟隨在自己左右的林海說。「皇上,您相信嗎?」
「朕的這些孩子中只有御最有能力來接替這個位子,可他不願意,燁雖有雄心,但謀略不夠,逸那孩子哪點都好,可就是戾氣太重,把江山和百姓交到他的手里,朕終歸是不放心啊。」
「皇上,您其實什麼都明白。」
明志誠站起來,走到一幅畫的前面,說道︰「其他的皇子都還小,朕怕自己哪天一撒手,這江山就亂了」
「逸那孩子怨氣太重,哎,朕恐怕要一直對不起他了」模上那副山水圖,這秀麗的天弛江山,朕要把它傳到能使它更加繁榮富強的人手上。
「他會體諒您的。」沒有哪個父母是不愛自己孩子的,只是身在這帝王家,注定要承受的就比別人多一些。
但願吧明志誠在心里默默說道。
*
「說,怎麼回事?」明軒燁站在議事軒對著一個官員說道。
「微臣,微臣也不知,他們怎麼敢做出這樣的事。」
「還有誰參與了?」這個時候還要來插上一腳,難道嫌這水不夠混?這些只長肚子不長腦子的蠢貨。
「所有參與的人已經都被二皇子抓起來,關在天牢,等候處理了。」
「那你傳下去,這個時
候風聲緊,不許他們之間有任何的走動,都給本宮避避風頭,別竟給本宮找麻煩。」
「是,微臣立即去辦,殿下,那個,他們還有沒有出來的可能?」
「你說呢?」犀利的眼神射了過來。
「微臣告退。」這位官員戰戰兢兢地退出去了。
「殿下,不要生氣了,這是臣妾剛沏好的茶,喝點暖暖心吧。」如蘭帶著丫鬟走進來。
「如蘭辛苦了。」明軒燁接過茶打開一聞,笑道︰「如蘭的泡茶的功夫還是這麼好。」
「殿下夸獎了。」
「哦,對了,剛才軒逸說恭喜我們,本宮請他有時間來坐坐。」
「是嗎?」如蘭欲要坐下的身子又站了起來,一會兒覺得不妥,又坐下了。
明軒燁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低下的眼楮有一絲詭異的笑。
「如蘭,你不高興嗎?」
「沒有。」如蘭繳著手中的帕子,過了一會兒說道︰「殿下您先忙,臣妾告退了。」
明軒燁對著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就先行出去了。
明軒燁走近如蘭,拉著她坐到自己的腿上,「昨天是我們的洞房夜,本宮沒去成,你是不是很生氣?」
「沒有,姐姐身體不好,殿下照看她也是應當的,臣妾不會為這點小事而生氣的。」
「小事?那如蘭你說說,什麼才是大事?」指月復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她的臉頰。
如蘭一邊不著痕跡地躲閃著,一邊說︰「殿下的安危對臣妾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是嗎?那本宮怎麼沒有看出來?」明軒燁一把推開了她,如蘭沒有防備,摔在了地上,「殿下,您是不是如蘭惹殿下生氣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明軒燁蹲在地上,大手掐住了她的下巴,「你還想騙到什麼時候?那麼愛著他,為什麼還要嫁到太子府?」
「殿下在說什麼,如蘭听不懂」有些緊張,他發現了什麼嗎?
「你心里應該很明白,不要把本宮當傻子,也不要認為你做得好,他就能愛上你。」
如蘭站了起來,對上明軒燁的眼楮,「既然殿下都知道了,為什麼沒有殺了我?」
「你以為本宮是他嗎?無情、冰冷?畢竟相處了這麼多年,你的性子本宮一清二楚,不喜歡的絕不會勉強自己,可這一次呢?你不還是為了他把自己送給了本宮嗎?」
「呵呵,」如蘭淒苦地笑了幾聲,「殿下以為自己和他不一樣嗎,其實你們骨子里都是一樣,你雖然給了我名分,給了我婚禮,可不一樣是不願意踫我嗎?」
「本宮知道你的心思,不願勉強你,但是你听著,只要你老老實實在府里待著,別在本宮眼皮底下耍小聰明,本宮自會給你一份平靜的生活,若不然,本宮會讓你感受到什麼叫悔不當初!」明軒燁說完話就大踏步離開了。
如蘭笑了,那笑聲越來越大,直到她痛哭出聲,原來自己只是個小丑,只是他們兄弟倆手中的一個很不起眼的棋子,誰會愛你?沒有人!
*
秋從外面走近屋,說道︰「主子,御公子說,城里出現了一批難民。」
上官凝馨放下手中的書,問道︰「怎麼回事?」
「好像是域河附近的一個堤壩被連續下的大雨沖垮,大水淹沒了百姓的莊稼房子,所以他們都往京城聚集來了。」
「發大水了?」上官凝馨想了一下,「現在大約有多少人往這里聚集來?」
「現在只有幾十人,不過那邊的情況很糟糕,御公子說往京城來的人可能會越來越多,如果不加以制止的話,會有成千上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