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的站了起來,上了藥的創口在皮膚繃緊後,又裂開了些,熱熱的有血滲出。
看著她倔強的站起來,不顧膝蓋上皮膚上滲出的血,陰霾的眼神變得冷洌。
「一個沒有用處的人活著有什麼用!」
他手一揮,門口的兩個侍衛就拖著函月拉了出去。
函月連哭也不敢,只是用哀怨的眼神看著她,然後就消失在門口。
站直的腿猛的一哆嗦,想走卻又停了下來,「放下她,我不走。」
她冷冷的說,一個沒用的人,是自己嗎?
她的確沒用,總會忘記自己的仇怨,那只是一個小宮女,在宮中生活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丟掉性命,她又何必心軟。
可她真的又不忍心,縱然知道他在逼她。
淚再也忍不住,只能低下頭,生怕他看到滑落的眼淚。
「好好休息。」他打橫抱起她,放到榻上,並且還給她蓋上了被子,她則猛的轉了一個頭,怕眼底的淚痕被他看到。
她,無父無母,所以只能自己堅強!
「函月?」現在不想動,只是低低的喚到,既然留下來,那函月應當也可以留下。
「休息一下,我讓她來服侍你。」他的話淡淡的,說完竟然沒有打擾她,站起身走了。
他發現了自己沒有?她不敢說,那雙黑若深淵的眸子里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只是他是雲宵王,冷洌無情的雲宵王,又怎麼可能會讓人發現他的情緒。
被子里的手,用力的握起,以為不痛的心為什麼還會刺痛。
她己無心,若有心則心傷,所以,她無心。
可是,為什麼,刺痛從心底升起,讓她不得不緊緊的纂緊身上的錦被。
不想想太多,她怕心會更痛,听到耳邊雲宵王的腳步消失,她想坐起來。
「夢兒姑娘,王關照你不要起來。」邊上小聲說話的正是剛回來的函月,她看起來還是驚魂未定的樣子。
「函月,你一直是清雲宮的人?」她側了個身,可以看清函月特別熟悉的臉,總覺得那張臉讓她特別親切。
「是的。」函月給她端過一杯茶來,纏夢兒沒的喝,只是放在邊上,
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早就過了出宮年齡的皇子還會在宮里有一所宮殿。
難道當今皇上西冷熵對自己這個弟弟己經信任到了這種地步,不是說皇族之間無親情,特別是兄弟之間,怎麼可能連一點兒介意也沒有。
讓自己這個弟弟在皇宮里隨意的行走,就算不為了權利方面,男女之間必要的防備總需要的,什麼原因使這兩個看起來明顯都不好相于的兄弟好的如同一個人。
她的心微微一動,總覺得很重要的一點被遺忘了,糾結著好看的柳眉。
「函月,雲宵王是不是很殘暴,看看剛才讓人把你拉下去這麼凶。」
剛才那兩個侍衛的手抓的是函月的胳膊,現在肯定腫成一片了吧。
她看了一下邊上還有一些藥,剛好沒用完,小心的拉起函月的衣袖,看到的真的是一片郁腫,沾起邊上的藥,小心的給她上藥。
「王爺平時對我們還算好。」看到她小心的處理著她手上的青腫,函月的眼不由的一紅,心里一熱,今天能夠幸活下來,幸好眼前的這位纏夢兒,眼神里充滿感激。
「不過背叛王爺的人,下場都是很慘的,而今天奴婢卻背著王爺放你走,所以今天王爺沒有罰奴婢己經是天大的恩典了。」
想到雲宵王的狠戾,函月的手不由的一哆嗦。
她的唇角勾起涼薄的笑意。
天大的恩典!那麼對她這個逃離的人來說,西冷殤沒有她殺了,是不是算是更大的恩典,她的心也在冷笑。
他到底想對她做什麼?她現在的身份是刺客,對刺客的待遇她明白的很。
今天的一幕本就是他和鑫雅兩個人設下的,他們到底要做什麼,需要她這個小小的宮女。
進入他們的圈套她不是只有一次。
但這一次,她不擔心他們會怎麼害她。
因為,她己經沒有任何人可以給他們害了。
除了她自己,而她現在也不再怕死。
一個人除死都不怕,她還怕什麼。
不管他們用什麼方法,她都不害怕,有絲絲痛意和暢快,原來生命有時候也是一種籌碼。
只是,不知道現在她一個小宮女又有了如何大的作用,可以讓一個王爺一個貴妃花那麼大的心思。
就算是她還是那個曾經的上官煙斷,還是曾經的那個上官府的四小姐,他們好象也用不著花那麼大的心思,或許現在她又能有了什麼新的價值可以讓他們利用?
她笑的刺骨,只因為心痛的刺骨,冰寒。
「這,這是什麼?」。
她忽然一怔,目光終于聚結在函月胳膊青紫的邊上,那里有一塊小小的淡淡的,是胎記嗎?
要不是她現在正在仔細的看著,還真發現不了,蝶翼翩然,是蝴蝶形的胎記?
雖然比她手上的那點看起來淡很多,但的確真的跟她手腕上,用鐲
子遮住的地方,很象,不,應當是一模一樣的。
一模一樣的蝴蝶形胎記,怎麼可能!
「這,這是胎記,從小的時候就有的,只是開始的時候還要明顯了,許是長大了,現在倒是淡起來了,馬上,馬上要沒了」函月說話不太利落,顯然隱瞞了什麼。
不過函月不想說,她也沒多問,或許真的只是偶然,就算兩個人的胎記長的差不多又怎麼樣。
「好淡!」她手上那個清楚的多了。
「這個本來還清楚了,後來淡了,可能馬上就要沒了。」函月的露出放松起來的笑意,「馬上就要沒的。」
「胎記也可以沒嗎?」她好奇的問。
「當然,這個胎記沒了才好,早就好沒了。」函月笑道。
「為什麼胎記沒了才好?」
「反正我不喜歡這個胎記,總算沒了才好,」函月看了看周圍,突然伏子小心的說,「听說宮里有的胎記,是不詳的,要燒死的。」
不詳之兆,胎記,遮起來,燒死,她的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白女敕的皮膚上起了小小的驚懼的疙瘩,只覺得呼吸也困難起來。
娘就曾經跟她說過,她的胎記是不詳的,所以用鐲子遮掩起來,這就是宮里的要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