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孫長春傷心的是,他的虔誠竟然換來了意外的結局,不但喪失了冰魂珠,而且落得被放逐寶豐湖的下場。窮奇分身差點被剝奪神格,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盯著孫長春一直在湖水里浸泡了一天一夜之後,才放他出來!
這一次,孫長春真的大大受挫,徹底撕破了他利用神光獲得神力的夢想。他的身體也已經經受不住魔神的詛咒,再加失去了浮光冰魂神力的加持,連盜取的肉身眼看也要保不住了。當然孫長春不會坐以待斃,回到了東京之後,他開始另一個瘋狂的計劃。在東京的神武殿密室之中,孫長春咬牙切齒︰「薛小子,我早晚要報這個仇!哎,人吶,就是這樣,這叫做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當然這是後話了!
薛逸離開了神殿之後,意外的得到了窮奇神獸親授的冰魂珠。薛逸知道,這是歡兜大神的恩賜,同時也是器靈浮光的極力要求。兩個萬年孤魂,終于兄弟相認,感佩之余,也算是物得其主,卻給薛逸帶來另一番機緣。
薛逸坐在崇山九宮八卦陣外的大石頭上等了半天,才看到崔楊二老和月兒他們,是被天吳神兵遣返出來的!當然還有韓掌門父女和莫離大師兄。當大家發現薛逸神光熠熠的出現在他們眼前,就連韓天涯都驚訝,這位蜀山第一千六百零八代傳人,果真是蜀山千年不遇的人才!
韓掌門當時向薛逸發出了邀請,希望薛逸能夠早日歸宗。並且提了一件頗為兒女曖昧的提議,言詞之中還隱隱提及,韓青蓮對薛掌門實在是親睞已久的話。這話恐怕連韓掌門自己都覺得有些惡心。薛逸原本對韓青蓮還有一點好感,這樣一來,反倒多了幾分的畏懼。當然他不是怕美女,而是怕美女身後一個詭異笑臉的掌門爸爸。
薛逸表面沒有回絕,但是心中卻生了幾分防備。韓天涯何許人也,薛逸怎麼會不知?可是蜀山還是必須要去的。想起柳逍遙臨終說的,蜀山弟子的機緣在蜀山,只有親臨,才能深層體會蜀山道術的精髓。除了這個機緣的誘惑,薛逸對于千百年來讓世人敬仰的神山,原本就充滿了無限的憧憬和想往。所謂富貴本是險中求,反正薛小怪吉人天相,連大神都被調戲,況韓天涯乎!哥哥大膽的往前走吧,所以薛逸只做了短暫的遲疑,馬上滿口應承,答應安排一下,過些日子定然前往。
韓青蓮表面依然冷若冰霜,內心卻如春潮涌動,此別後,天天期盼,望穿雲海,自當不再詳述。
回程途中,二老詢問薛逸如何順利的離開周王墓以及個中情由,薛逸笑而不答。但是月兒和二老都意外的發現,薛逸的修為又有了很大的提升,面上不時的紫氣氤氳,似乎有突破築基之相!深深納罕驚羨之余,為他暗暗慶幸!
回到神仙鎮沒幾日,神仙宮終于破土動工了,崔楊二老這下子有的忙活了。薛逸更就沒得空閑了。
不過有人似乎更忙!在薛逸他們離開的三天里,熱心的楊密大人也好像做了好多事情,他竟然已經將武陵城中的商家集中起來,組織了商會,薛逸已經被公推到為商會總會長。此外,除了薛家原本的產業,神仙鎮的其他商鋪被冠之高價拍賣出去了,當然錢財是真的歸入「府庫」?還是入了楊大人的腰包?薛逸自然比誰都明白。雖然楊大人在薛逸面前假客氣了一下,但是薛逸還是「歡喜」的慷慨承受了!
這件事對薛逸來說,仿佛一口蜂蜜里混入了一只蒼蠅,著實惡心了好幾天!最後也促使他痛下下定決心,要盡快實現自己「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大業。
當然第一件大事是馬上給薛老爺寫信,尋求支援。薛逸派了玄風越過嶺南去靜江府給送信。當時靜江府和楚王府正在爭奪嶺南大營,彼此正是敵對之中,所以必須謹慎。派玄風去當然是因為父親認得,最主要的是玄風看上去就是忠厚之人,加之以道人雲游的名義,也可以避開官府盤查,此事當然是避開了楊大人。
在等待薛老爺回信的同時,薛逸開始沿著沅江而下,一路勘察,目的當然是為了他心中薛家軍的募兵構想。
說起募兵,對薛逸觸動較大的還是從荊南王說起。想當年,薛逸逃亡途中就知道荊南王手中的十幾萬水軍,而且威名赫赫,江陵水軍大營如同橫刀立馬,將湖廣和淮南隔成南北兩片。荊南王高季興,俗世都知他乃是莽夫,可是就憑著江陵的家底,以彈丸之地,十幾年居然無人撼動,而後又自立為王。連梁都文武都不敢小覷,暗地都說他佔盡天時地利。
武陵身處潭州和江陵之間,若是一旦有變,沅江必然首當其沖。從謀略上,也勢必要早作籌謀。于是薛逸想到的第一條就是要募集水軍。
後世之中,洞庭水軍一直被歷代軍略家推崇,不說曾國藩建湖廣水軍,張之洞建永安水軍,就說太平天國洪秀全也一度掠舟洞庭,無人能敵。薛逸雖非軍略行家,但是後世之人,傳媒發達,加之學校教育,人文歷史均有涉及,自然多少通曉一二。
其實關于洞庭水軍,唐代李白就有詠詩︰造化闢川岳,了然楚漢分。長風鼓橫波,合沓蹙龍文。憶昔傳游豫,樓船壯橫汾。今茲討鯨鯢,旌旆何繽紛。白羽落酒樽,洞庭羅三軍。黃花不掇手,戰鼓遙相聞。劍舞轉頹陽,當時日停曛可惜自安史之亂後,天下百業凋敝,各地軍閥看到的只是自己的一方之土,又有多少人懂得其中價值,更別提詩人的豪邁情懷了。
薛逸這幾日,行舟洞庭,見煙波浩渺,長葦如林,胸中仿佛有了萬舸千帆,耳邊仿佛能听聞戰鼓如雷。回來後,便下定了決心,定要學那周郎,大浪淘沙一回。
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最大的難題仿佛難以回避。雖說洞庭八百里,但是灘灘都是虎狼之地。多年來,水霸漁賊橫行,素有三**幫七十二小會之說。薛逸一不知根底,二沒有仰仗,如何能夠涉足龍潭?弄不好,哪里淹死都不知道?這治軍講究的是謀略和操守,更講究地理人脈!不是憑著一人手段和膽氣就可以掌握乾坤的。
薛逸想到的是︰若沒有逼上梁山,就沒有後來英雄聚義。考慮再三,決定喬裝下湖,準備去當幾日強盜去。
俗話說的好,官有官道,賊有賊路!要想走此門,還不是寅時卯刻能夠做到的。要想做賊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很難。賊也分大小,若是做個小賊,鼠竊狗盜的當然容易。但是做個魚游淺底虎踞龍蟠的大賊卻非易事。
揮起大刀滿街耍橫,即便膽小鼠輩喝上二兩地瓜燒,都可以容易做到。可是要震懾鄉里,網絡英豪,光有「酒壯慫人膽」是遠遠不夠的。對于薛逸來說他當然不是真的要去做一輩子的賊,他是要收服賊幫。這難度比做個大賊恐怕要難上加難了。
但是,這似乎難不住薛小怪,只見這些天,他在湖里逛了幾日,又鑽到青龍鎮的酒肆里坐了兩天,然後跑到岳州官營去廝混。回來之後,薛逸說了一句引以經典的話︰亂世之中,原本就是官非官,賊非賊。官賊豈能分開?
看起來,這薛小怪,還真是迷上了做賊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之言,要是被官府听了去,就算不是反賊,也要挨上幾板子吃上幾天牢飯!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