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至半截樓梯上,瞪了掌櫃一眼,哼,看他眼咪咪的就是個精明的主,賺錢的算盤打得倒是精。我聞言,假裝沒听見,接著往上走。卻在邁了兩步之後又被叫停。
「這位兄台,不知剛才掌櫃所說兄台意下如何?」
「我沒听見。」
「莫不是兄台嫌棄在下?」聲音三分委屈,一分憂傷,一分撒嬌,听得我頓時渾身一震,生生抖了滿地的雞皮疙瘩。
怕他心靈蒙上被嫌棄的陰影,我轉過身,道︰「沒有,我只是不習慣與人同住一屋。」
他的身影映入眼簾,一襲淡墨青衫讓我驀地想起一個人,那人也愛著青色衣衫,夏日手中總拿著把折扇,卻不見他張開。想要忘記的記憶紛至沓來,讓我眼前有些恍惚,以為是他抓來了。
「兄台!不知在下說的怎樣?」
我回過神,不明所以地看著他︰「說什麼?」
這男子與我想象的出入不大,面容雖稱不上精致,倒也清秀,一雙似鳳非鳳眼,略略帶了些桃花的形狀,眸中波光粼粼,卻又波瀾不驚,鼻梁顯得挺直了些,倒也不覺突兀,薄唇勾起,微微噙著笑意。雖不如景行俊美,卻是比他看著溫柔多了,嘻嘻,哎呦,真想抽自己個巴掌,干嘛要想起他!
此刻,他一手背在身後,微偏著頭,眸中暖風吹拂,泛起彌彌淺浪。
我不知為何,臉上一燒,心竟撲通撲通的直跳。
「在下剛才說,可否與兄台共住一間房?」
「好,」我拍了下腦袋,甩掉腦海中男子溫和的笑容,道︰「不行,我是——男的!」
那男子笑意大增,道︰「如此甚好!」
「不好!嗯,實話跟你說,我晚上睡覺打呼嚕,特大聲,像打雷似的。」
他笑意不減,抿著唇邊微笑,眉眼略有些彎彎,「嗯。」
「我不僅打呼嚕,還——還說夢話,還會哭,就是像鬼哭的那樣,我還——還夢游,對,有時還會拿把刀不知不覺把人殺了,胳膊腿都卸成一塊一塊的,我看你還是不要和我住了,免得你小命難保。」
「無妨,我不怕。」
許是他眼神中蕩漾的秋波,許是他唇邊綻放的笑容,我晃覺墜入夢境,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風簾翠幕,素秋千頃,金碧上青空,光輝將路旁垂柳披上金裝,坊陌人家,高樓畫角亦融在這漫漫光輝中,暖得讓人忘記已是蕭瑟秋日時節。
青衣佇立,倚欄淺笑,他身後,斜陽冉冉,映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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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事情比較多,有可能只更這一章,向大家說聲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