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門道——南環
早上九點左右
孟興城悠閑地座辦室里,靜靜傾听著音樂,純音樂。嚴格地說應該是中國傳統樂器的曲樂。很安靜,整個辦公室內只有輕脆悠揚笛子與古箏的合奏。然而,辦公室內不單只是孟興城一人。還有一個,厚嘴唇的黑皮。
然而在孟興城沒開口的前提下,黑皮也不準備說話。此刻他在學著大哥安靜地听著音樂,一副悠閑享樂的模樣。
許久,曲終。「老八怎麼樣了?」孟興城靜靜地說。
黑皮苦笑了一下,道「心窩部位的骨頭全被打斷了,另外,太陽穴部位也腫得老高,據醫生的診斷,頭骨有部分地方輕微地裂了幾處。」
「這回可以讓他消停一段時間了,不然這人到了三十幾歲下半身基本得廢掉。」孟興城微笑著說。似乎兄弟之間的打斗是平常事一般。
「阿明下手也太狠了,不就一個女人嗎,用得著兄弟相殘?」黑皮應該很生氣,語氣明顯重了許多。
「不用怪阿明。」孟興城嚴肅地點明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老八的錯,你想這件要是傳了出去,別人得怎麼說咱們,…惡狼幫因討債不成而怒奸少女,比這個難听多的是。」
「那女的都快奔二十五了,不能算是少女了,再說….」黑皮很白痴地補充道。
孟興城翻了翻白眼,這種白痴的問題也需議論嗎?「先別管好她是不是少女,現在說的是幫會名節的問題。」孟興城一听大哥的語氣不善,立馬閉上了嘴,靜候著孟興城的下一句。
幫內去了張明就沒什麼可靠的人才了,雖然其他的兄弟也都十分可靠。但是卻在拼勇斗狠的方面,若是講腦筋的活,怕是除了張明外就無人可勝任了。這也是自己重用張明的原因呀。二十一世紀是腦筋的天下。好勇斗狠成不了什麼氣候。孟興城從十六歲就開始混了,一直到現在都沒吃過一回虧,沒有點智商怎麼可能做大哥。這點粗淺的道理在惡狼幫誰都知道。黑皮也懂,可知道和運用是兩碼事,光知道不會運用有什麼用。
孟興城對這幫兄弟們可不敢恭維呀,雖然還有個洪浩這個人才,但是他為人太正派了,一些陰謀詭計之類的活就不能勝任了。除了張明外,難道自己就沒人可以信任了嗎?想到這兒,孟興城就有點為幫會的未來擔憂了。人才難覓呀。
「一個幫會的名節好壞直接影響未來的發展。混黑道想走下去,而你又不想做臭名昭著的毒、黃、偷、搶這類生意的話,只能讓幫會的名聲盡可能的正義,最起碼不能讓窮人們對我們失去支持。」孟興城用長者的口氣教育黑皮道。「等等,這些我好像早就告訴過你們來吧。」
黑皮傻傻地笑了笑,說「這我明白,可是…阿明只要阻止老八就行了,干嘛非得下那麼重的手啊。」
看來他還是沒弄明白自己話中的意思呀。「算了…我還是挑重要的事說給你听吧,听著!阿明的做法是對的,想想看,若是在這件事不給予嚴厲的表明態度,那以後兄弟們誰都來犯一下的話,幫會得有多亂。告訴你吧…這事沒完,老八傷好了後還要受家法呢。」只能說這麼多了,挑一些簡單易懂的。他可沒耐心再講下去了。
「可是…咱們幫規內好像沒有不準女人這條吧。」黑皮小心翼翼地說。
孟興城呆了呆,好像真沒這一條,不過他是大哥的,要在兄弟們面前立個榜樣,不能丟了面子。強撐道「有啊…去年剛加的了這一條,是你們沒仔細的去看而已。」沒辦法,百密終有一疏嘛,就讓老八當第一犧牲者吧,自己這是出于好意呀,為了不使他精盡人亡。不知在醫院的老八要是知道了孟興城這一想法後,會不會感動得哭天喊地呢,顯然不會。最大的可能就是咬舌自盡。也有錯嗎?
黑皮咧嘴一笑,憨憨地說「哦,那老八可就慘了。」被打得半死還要受家法,看來真不件好事。
孟興城看黑皮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好了…你去醫院守著老八,另外叫老洪盯著那個女的,本來是要老八去的,現在只好讓他去了。」
「哪個女的?」
「郭思思,」孟興城看黑皮嘴皮微動,知道他又要問些白痴的問題。于是馬上道「去吧!別問為什麼。」
黑皮呼啦一下站了起來(嚇了孟興城一跳)。領命去了,臨走前不忘問一問張明要辦的事,孟興城沒有理他,丟了一句「少說話,多做事。」
洛門道——西環,一家銀行門前
中午
一襲筆直的軍裝。穿在張明的身上十分帥氣,腰板子也硬了不少,不知叫什麼型號的全自動步槍扣在手上,威武勁十足。沒想到這一生自己竟可以過一把軍人的癮(當軍人一直是他的夢想,只是沒有人知道而已),條子(警察)什麼的都得給自己讓路,這才是真正的威風赫赫呢。一顆心小小地滿足了一下。
「沒想到竟動用了軍方來押運呢,幸好有郭小姐幫忙,不然這事十成得黃。」張明蚊吶般地聲音對身旁的郭思思說。
身著軍裝的郭思思,兩個字「很美」,外加一點男人的英姿風爽。量身定做軍裝(張明這麼認為,因為混入軍隊是她安排的嘛)完美地勾畫出了她美妙曲線。一向對女人沒有什麼心德的張明,看著這和自己幾乎一樣高的女人,突然間多了一分異性間的審美觀。
「請叫我的名字好嗎?我說過的。」郭思思輕輕說著。然臉上卻沒絲毫說過話的表情。似乎根本沒開過口。
軍人是有懾人的氣勢的,同樣有著良好的心理素質。站如松、座如鐘、動如風、靜如山,這就是中國的軍人。郭思思的美貌沒有使這些軍人分神,那怕是微弱。一雙雙如同利劍般的鋒利虎目懾人心魄,至少張明就感覺到了。
一箱箱黑色的鐵箱被搬上了卡車,那里是一疊疊百元大鈔。軍人們的威懾力使行人望而怯步,好奇心重的行人只能遠遠地觀望。在觀望者群體中,一對豆大的眼楮盯著這壯觀的場面。張明看到他了,那個裝扮十分普通的人,是他求惡狼幫討要郭家這筆債務的。張明記得他,然而他卻不記得張明,這種眼里只有人民幣符號的人,所謂的恩人(雖然要付些錢,可那點酬金和所討債務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呀)他是不會記得的。所以張明很安全。
「他來這里干什麼呢?」張明暗暗問著自己,一般的幕後黑手在執行計劃時,不安的心理都會使他們冒險到現場觀察。雖然這樣很危險。
現場的搬運很順利,一直到揚塵而去。駛向了遙遠的緬甸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