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謹帝看過嚴佩蓉的表演微笑的問太後道︰「母後覺得如何?」
太後抬頭看向明謹帝,低頭看看手上的翡翠念珠,道︰「果然是麗質天成,賞!」
便見太後身邊的貼身姑姑若水上前捧上了一只通體瑩白的尺大的玉如意,嚴佩蓉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明瑾帝,只見明瑾帝含笑點頭這才謝恩領了賞。
別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都低頭不做聲,有的則側頭偷眼看向宜淑妃的方向,只見宜淑妃側頭細細的挑了明湖細鱗魚的魚刺,然後又澆了些許魚湯,穩穩放進三皇子南軒面前的小碟里,溫柔著神態和三皇子說話,仿若不曾看到這面的情景,不由得都小小的失望了一下。
這邊還要再進上一個新的表演,那邊青青已經抱來了東南,側身低聲和若水姑姑說過話便含笑來到太後跟前。
原本離得遠未曾看清,此時才見這青青面容在這佳麗雲集的後宮並不算十分出眾,卻見她渾身散發著淡淡的書卷香氣,舉手投足間自帶一段風流,太後面上的笑意這才又到達眼底。
低頭看向青青懷里錦被包起的包裹,輕輕掀起錦被的一角,太後的心霎時軟了,連臉上的和藹笑容都不由得輕暖了起來。
只見東南呼吸均勻的沉沉睡著,長長的睫毛在紅色茜紗宮燈的投射下映出一片陰影,女乃白的小臉就像是皮膚包裹著一汪天上的清泉,仿佛只要不小心用大了力氣便要脆弱的破裂開來,水潤潤的小嘴粉女敕女敕的撅著,竟不似凡間的嬰孩,直讓人覺得他是哪個小小仙子遺落人間。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此時看到這樣的東南,便是尊貴如太後也不由伸出手來,小心的將東南摟進懷里,輕輕拍著,頭也不抬的對明謹帝笑道︰「皇兒果真是怕母後太喜愛這個孩子才不肯讓哀家看到?怕哀家搶了你的兒子嗎?」
明謹帝抬頭看看恭敬立在旁邊的青青道︰「怎麼會?就是這樣的怪疾不好養,反倒是像不能在紅塵里生養的孩子,母後見他這小臉水潤光滑,還不是他母妃盡力將養的功勞?」
太後乍見東南,一時忘了他的怪疾,此時經明謹帝提醒,才唉唉嘆道︰「怪可憐的!」說罷抬頭看看青青,伸出一只手拉過青青繼續道︰「到難為你了,不過咱們皇家總是能養得這樣的孩子的,你且放寬心!」說罷示意若水。
只見若水姑姑拿出一貼玉牌,二皇子南哲在旁邊看得,不由得眼皮一跳,趕緊垂下眼瞼,掩住情緒。
若水將玉牌交與青青,太後繼續道︰「哀家是個老太婆,也不管這後宮是非很多年了,如今也沒什麼見面禮給這小皇孫,就將這玉牌給他護身吧,希望能保他平安長大。」
听得此番話,青青趕緊跪伏在地道︰「慕容氏謝太後恩典。」太後連笑道︰「還叫自己慕容氏?」青青略一沉吟道︰「臣妾代七皇子謝太後恩典。」
明謹帝听了了兩人對話,這才半真半假的向太後笑道︰「母後真的舍得嗎?」
太後側眼看了看青青泰然處置未有一點不安,這才欣慰的一點頭道︰「此物放于哀家身邊已無大用,且過了許多年,老將們要不卸甲歸田,要不就已經不在人世,這如今不過是隨意的玩應兒了,護得哀家這喜人的小皇孫也算它的無量功德了!」
青青這才隱約知道,手里的東西似乎是了不得的東西,叩首開口道︰「還請太後明鑒,東南不足周歲,怎擔得起得起太後如此厚愛!」
此話說的有些故意討太後嫌的味道,太後卻不甚在意道︰「哀家說他擔得起,他就擔得起!你們不用再有異議了!」
青青這才有些不安的收起玉牌,又一次叩頭謝恩。
太後含笑端詳東南很久,剛想把東南遞回給青青,卻不想東南一下子就睜開了眼楮,一雙霧蒙蒙的眼楮就定定的看著太後,只讓太後笑開了懷,把遞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再不看堂下表演,只顧著逗弄懷里的小皇孫。
眾人直在旁邊順著太後的意,一味夸獎東南,東南也不哭不鬧,哪個方向傳來聲響便看向哪個方向,直把那靈動勁兒現個十足,更讓太後喜愛的不得了。
南哲卻不易發覺的將椅子移開太後一點,滿面的和煦微笑,只是誰都沒發現他看向東南時眼底一閃而逝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