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冷希凌。
這句話里有著屬于他自己的狂傲,淡淡話語里是不可一世的驕傲。
墨兮聞言轉頭,他也是輕輕一笑︰「冷希凌……」
這個名字有些模糊的記憶,好像听說過。
冷四少,冷希凌。
在腦海里搜索有關于這個人的記憶,他才恍然,原來那個所謂道上神般存在的男人就是這個樣子的。
「難道你不知道?」好奇湊頭,蘇薏寧走至四少身邊,眼底一絲狹促明顯。
居然又有一個沒有听說過冷四少的人,奇怪,她為什麼用又……
淡淡搖頭,墨兮欣然否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大開眼界,百聞不如一見。」
爾雅居然為了安曼把冷四少都找來了,看來安曼確實在爾雅心里有著不可估量的位置。
她萬萬沒有想到,她已經在不經意之間暴露了自己的弱點,也就是說,要想控制爾雅,安曼確實是個不錯的人質。
四少不語,漠然的眼神直視他,嘴邊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讓人捉模不透。
「墨兮,少廢話,安曼人嗯。」淡淡斂眸,爾雅話語里已隱隱透著些不耐。
她向來不喜歡這些繁雜的過程,速戰速決是唯一,也是最好解決問題的方式。
安曼不在身邊,爾雅心里總是多了一份牽掛,不能像以前那樣了無牽掛,只有安曼在她身邊,她才會放手一搏,不計後果。
「爾雅,太過沖動不是什麼好事。」墨兮轉頭看向爾雅,話語里有著些許的冷傲。
「我沒工夫和你扯,把安曼交給我。」失去耐性的爾雅眼里漸漸失去平時那些媚色,一股冰冷取而代之。
再扣一把銀針,爾雅淡淡舉起,「墨兮,我們賭一把,賭你躲不躲得過。」
爾雅眼里滿是肅殺,連那針尖所泛的寒芒都淬著冷意。
「賭注是什麼?安曼?」墨兮淡淡一瞥她手中那把銀針,輕輕笑道︰「好,如果我躲不過,我就把安曼交給你,如果我躲得過,你就留下來陪安曼吧,這個賭注你可否滿意?」
既然她想要這樣,他自然也樂于消受美人恩。
「好,就這麼定了,現在有兩個公證人,如果誰反悔,那後果自負。」爾雅巴不得他自己開口,如今正好順了她的意,哪里還有拒絕的道理。
墨兮紳士伸出手,朝她優雅作揖︰「請,無論後果如何,大家誰也不許反悔。」
「好。」
墨兮與爾雅達成共識,兩人各自對立,墨兮保持嘴邊優雅笑意不變,等著爾雅出手。
四少與蘇薏寧兩人見他們達成共識,都是一陣無語,兩人退開幾步,免得銀針無眼,傷及無辜。
蘇薏寧憂心忡忡,如今爾雅與墨兮算是達成了共識,那夜之彥的毒……
她心里思量千轉,現在這情況是他們之前從未想到的一個結果,她根本就沒有想過墨兮與爾雅會以這樣的方式來談判,那這樣說來,他們之前與爾雅達成的協議完全可以作廢,那夜之彥仍舊無人相救。
那蘇鑰該怎麼辦,夜之彥的毒雖然不是個束手無策,但遠水解決不了近火,為今之計,只有把安曼救出來才能再做討論。
拿定了主意,蘇薏寧才開始觀看爾雅與墨兮的對決,自己手中也暗暗扣了一把銀針,就等著爾雅出手。
既然決定救出安曼,那爾雅就一定得成功。
有時候,達到目的的不擇手段也是人之常情。
只要她無愧于心就好。
在場之人都很默契的選擇了沉默,而現在只听見雨聲砸在屋頂的嘈雜之聲,屋里卻是靜的出奇,能听到銀針落地的聲音。
爾雅嘴邊揚起一抹明艷笑容,手中銀針在暈黃燈光下折射出粼粼寒芒,而眼角那抹嫵媚也漸變而成一股冷厲。
就那樣甩手而去,一把銀針如利芒飛射出去,直刺墨兮。
一把銀針,在墨兮眼里突聚成一朝他飛來,他穩著的身形剛要晃開那這肥而來的銀針,卻見那原本聚成一枚的銀針忽然散開,零落如雨,卻比雨勢更加猛烈。
看著墨兮臉上忽變的的神色,爾雅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她爾雅靠暗器揚名,而他們卻無人知曉她靠何種暗器而名揚,難道他們以為她平時那些輕易被他們躲過的銀針就是她爾雅的揚名絕技,那他們不是太天真就是太無知了。
見識過這一手絕技的人往往都是下場慘不忍睹的那個級別,而且再也沒有機會說出這個真相,而這也只能伴著他們的沉埋而成為時光的秘密。
銀針如破竹之勢,四少看著那些銀針的變化眼底不覺浮起一絲贊賞,這才是驚艷之作。
蘇薏寧手中所扣的銀針卻遲遲沒有發出,那些破勢而去的銀針像一把時光的利刃,在她眼底聚成駭然。
記憶里,一個面容慈祥的老人臨海而立,被海風吹皺的衣角那樣翻騰飛起。
他笑著對她說,寧寧,爺爺教你拿石子打那些魚好不好,這樣,看看寧寧會不會。
「寧寧好棒,打到好多。」
「爺爺,這樣,哇,你好厲
害,那顆石子變成好多小石子。」
「寧寧也學好不好,爺爺教寧寧用這些石子打那些魚。」
「好啊,爺爺,寧寧也要學。」
「寧寧,爺爺要走了,要去尋找新的桃源,寧寧好好學習,這些以後會對你有用的。」
「爺爺,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等爺爺找到了新的天地,爺爺就會回來看寧寧了。」
「爺爺……」
稚女敕的童音伴隨著老人的背影消失在海岸,而那海天相接處一輪落日殘暮,海鷗的叫聲淒慘。
突然的回憶然蘇薏寧有些措手不及,她眼眶還有些溫熱,而那些記憶卻如風而去,散落在這薄涼的空氣之中。
無力垂下手腕,蘇薏寧緊咬著下唇不放。
「爺爺……」一聲輕喃從她嘴里溢出,眼里的淚不知何時積累,盈盈而墜。
你還好麼,你還記得寧寧麼抬眸看著墨兮,蘇薏寧抹去淚花,眼底恢復了淡淡的平靜,剛才那些,似乎只是一場幻象。
墨兮轉身,眉頭卻無意識的緊蹙,爾雅這個女人果然和他之前所見識到的不一樣。
眼見自己無法躲過,墨兮猛然一退,幾個閃身已然避開了一些銀針,這樣迅速的身法也值得稱道。
見墨兮如此迅速,爾雅總算知道為何墨兮能夠悄無聲息出現在她房內,這些都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一連避開許多銀針,墨兮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氣,突然覺得小月復一陣刺痛,像是針尖入月復般綿綿的疼痛。
居然躲不過。
一絲冷厲自他眼底浮現,不過這確實瞬息之間的事情,頃刻眼底便恢復了清明。
見剩下那些銀針沒入他身體,爾雅嘴邊那抹冷艷笑容愈來愈明顯,能在她絕技之下逃掉的人呢,真的沒有幾個。
當然,除了一個人之外。
四少卻是目不轉楮看著墨兮避開那些銀針,眼底也見微微的贊賞,不過在見到墨兮面上神色一變之時,淡淡瞥了蘇薏寧一眼。
她冷漠看著墨兮,神色如常。
伸手模至小月復,墨兮淡淡一笑︰」你贏了,恭喜。」
拔下那只銀針,墨兮眉頭不覺擰了一下,將那枚銀針放入手心,那一點的疼痛才開始消退。
「墨美人,怎麼樣,則滋味好受麼,疼不疼。」爾雅在一旁幸災樂禍,看著墨兮那淡淡蹙起的眉挑釁笑著。
「願賭服輸,人你可以帶走。」墨兮淡淡一笑,雙掌拍了幾下,淡笑道︰「人帶上來。」
爾雅回頭看著門外,在等著安曼的出現,雙手不覺握在一起,掌心都冒著細細的冷汗,一時濕了手心。
如果安曼出現時是一身的狼狽,她一定會在頃刻間要了墨兮性命。
任是誰也也不能傷害安曼。
蘇薏寧與四少也是對望一眼,朝對方淡淡一笑,眼底意思明朗,這一次,夜之彥得就有望了。
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救夜之彥,縱使是搶人也要救他。
墨兮捂著月復部,隱隱的疼痛總是不散,只聚在小月復一點,隱隱作痛。
雨還未挺,而屋里四人都在等著安曼的出現,屋內氣氛不知覺間又陷冷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