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風，你怎麼會成這樣，我現在好害怕……」在自己距離祈風還有一米的時候，我抑制不住地跑到他的身邊，淚水順著臉頰落下來，落到地上沒有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悠然，不怕。我能在最後的時候看到你還在我的身邊，我已經很安慰了，這或許就是我上官祈風最好的結局了……」祈風對我調皮地眨眨眼楮，捉住我的手，「悠然，我知道你一定會在心里怨恨我，但是我也是不得已的，我必須那樣做……」說到這里的時候，祈風明顯有點激動了，身子也顫抖地想要起來，眼楮里竟然也帶著和我一樣的淚光。
「我知道，我一切都知道。我在你讓小安去接我的時候，我就已經都猜到了，我知道你一定是為了我，為了我這個什麼都不好，不值得的傻人兒……」我伸手捂住他的嘴唇，聲音里帶著顫抖︰宋珊走的時候，我不知道；碧兒走的時候，我腦子里更多的悔恨和自責；小安離開的時候，我更多的只是感慨他離開的不值得；小綠的則是心痛，但是這種深入骨髓的害怕，我是第一次感覺，想到以後真的這個男子便再也不會出現我的世界里，我的心就悶得難受，悶得想要將心里的肝髒都提出來，讓它們都透透氣……
「悠然，你可是記得去年中秋之時，我們在樟樹上掛著的紙片？」祈風的笑顯得那樣孩子氣，那種只有我們在一起時，他才會展現的柔情。沒有等我回答，他就從衣袖里拿出那兩張紙片，眼楮里溢滿了珍視，滿手的細沙混著鮮血將白色的紙片染得鮮艷，竟然有絲冶艷。
「我就知道，那時候你一定在，那時候小安一定不是一個人的。」我篤定地道，「所以我生氣，將紙片丟到一邊，故意不去看，只為你的怯懦……」
「我這不是來了麼？」祈風想要伸手揉揉我的頭發，但是看到自己不怎麼干淨的手，眼神就黯淡了下來，我拿起他的手，撫在我的臉上，笑︰「還好，你來了。」
「你要不猜猜，我寫了些什麼麼？」祈風難得小孩子了，眼楮里帶著淘氣，「我猜你一定猜不到，一定猜不到……」祈風的笑就這樣隨著他最後這樣的一句話結束，大片的血液從他的口腔里涌出來，我拿起手里的手帕不停地拭著他嘴角的血，整個人臉上都是在冒著熱氣，慌亂了心神︰「我猜，我猜。你還沒有得到我的答案，你不想知道我的答案麼？」回答我的只有沉默，我慌亂了手腳，連忙拿起那兩張紙片，手指都在顫抖著，顫顫巍巍地打開紙片，熟悉的清秀字體映入眼簾，我干燥著嘴唇，聲音顫抖︰「看吧，我就是這樣想的。你的中秋願望和我想的一樣，你現在起來的話，我們就可以走了。我們去實現我們的願望，我們去洛邑，我們誰人都不要去管了，我們去洛邑，去金陵，去哪里都好，只要你起來，好不好？」
我的聲音並沒有使得身邊男子的身子有任何的反應，我努力地不停地拭去他嘴角的血，眼楮不覺飄飄的，咽咽口水，嗓子干澀難忍，開始搖著他的身子呼喚︰「你知道我的紙片上寫的什麼麼？你這個家伙一點都不守諾言，你說過要我們一起去取的，你說過的……」
只是一切都是徒勞，男子還是完全沒有反應，我循循誘導︰「你總說我是個傻瓜，其實你才是一個傻瓜。我多聰明啊，我的紙片上有英文的，那里有一個我從來沒有教給你的單詞。你可是知道︰那個詞叫做‘like’，你一定連讀都讀不準吧？不對，以你的智商，你一定知道的……可是，你可是知道它的意思？」我就想是一個人在唱獨角戲，面對的是一個永遠都不會給我答案的人……
恍惚中，我好像又回到了去年的中秋之時，那時候我們兩個一個一個還和孩子一般將自己的小心願都埋在心底……
{「你還是真的很慢。」男子撇著嘴埋怨道。
「你就不好奇我到底寫了什麼？」女子沒有理睬，拉著男子的衣袖問著。
「那好，你說吧。你都寫了些什麼？」男子好笑地望著女子，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哼，態度不好，我心情不好就不說了。」女子歪著頭。
「好吧，咱們心情不好就不說就好了。明年中秋的時候，我們一起來看看，行了吧？」男子寵溺地看著女子，眼楮里只有笑。}
「like，喜歡，它是喜歡的意思，祈風，悠然，李悠然喜歡你，你可是知道了？」我的聲音帶著多年的問題飄到了遠方，我的思緒也沒有了方向……
「秀兒，我們該走了……」拓跋雲走到我面前，拖住我欲下落的身子，眼楮里竟然也有著我看不透的紅色。
「拓跋雲，你會做噩夢的……」我皺著眉，想要從他的鉗制里掙月兌，卻不得，只得狠狠地道，看著他手里的劍，劍身已經喝盡了血腥，其中也有祈風的血，我胃里一陣翻滾，開口就吐到了拓跋雲身上，帶著濃濃的胃酸氣味，我見拓跋雲的臉色一變，心里竟然一陣歡喜︰他在生氣？
「秀兒，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只有你在便好……」拓跋雲沒有因為我身上的髒髒味道而離開我，反再次擁住我，輕輕開口。
「秀兒，不配，真的不配……」我微微眯上眼楮，看著倒在眼前的男子，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