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輕幽夜栩在自家府中不顧著宮中邀約,正準備著往陋室去,另一邊顏慧宮里,正坐著畫妃與兩家王妃,言辭之間,卻是全然避不過榮王府的人事。
「榮王妃是這麼說的?」听完了派去榮王府的宮監報稟,畫妃眉目帶笑,卻是一片黠然的問道,言語之間縱是柔和,卻總有那麼些許的凜冽。
宮監的回話是字句謹慎,生怕說了一個差字,「回娘娘的話,這是榮王殿下的話。」
「哼,原是七爺的話,這可真是刻刻新婚,難舍難離啊……」畫妃字字悠長,好似另有一番意思,說這話時還不望若有若無的往太子妃的方向瞟去兩個目光。
夙雪這邊听了,毫不掩飾的冷笑一聲,她心里明白,榮王府的下人一向最是有分寸不過,什麼話該說不該說的更是比一般主子都有計算,當下王府總管這話說的出來,自然也是說給外人听的。
畫妃見她這般表現,雖是一向知道夙雪的脾性冷漠不愛矯飾圓滑,但也樂得一問,「九皇妃這花容一笑可是來的稀罕,不知所為何事?」
夙雪眉眼清冷,淡漠無心道︰「無端笑意,娘娘不必管顧。」
畫妃輕聲一哼,也不再多問什麼,只是又饒有深意的向商柔盞問道︰「對了,昨日本宮尚听太後娘娘提及,說是尋禮尚往來之道,在太子爺給榮王殿下送去侍妾之後,榮王殿下也送了側妃與太子,可巧今日太子妃過來,本宮也是好奇,不知是真是假?」
商柔盞被這一記刺得手指一抖,卻並非讓她氣憤于夜栩的舉動,反而自從那個女人進了太子府的門,她一直以為是夜栩在恨她,這卻讓她心里莫名的有兩分歡喜。她現下之所以神色一凜,更多是因著如畫妃所言,夜棧送與夜栩的所謂侍妾,瀟簾。
「娘娘所言正是,」商柔盞扯了扯嘴角,尚是一副自如之態,「太子爺遵兄弟之道,至于七爺回禮,自然也是榮王府的道理。」
「難得,」畫妃眉間柔媚,似是話中有話,「兩府王爺禮尚往來,難得的是太子妃與榮王妃胸懷大度,都不是善妒之人,可是兩位王爺的福氣。」
商柔盞嘴角一挑,「妾身長久侍奉太子爺身側,卻無所出,實在愧對皇室祖先,也全然沒有做個妒婦的道理,只是榮王夫婦卻是新婚不久,雖太子爺此番是為榮王府考慮,但身為女人,王妃心里未必卻是滋味。」
夙雪听著,明顯她是一句話撇清了自己又將輕幽置于了無德善妒之地。
畫妃一旁听著,只是但笑不語。
夙雪眼神輕輕一瞟,輕巧扣下手中茶蓋,眸光暗自深邃一暈,嘴角挑得深意盎然,「听九爺說,為太子爺挑這太子側妃的主意,可是十二爺和七嫂子的主意,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倒是讓人看得明白,七爺當真是太疼七嫂子了。」
听她口中稱謂,對旁人皆是敬稱,卻唯獨叫榮王妃一句七嫂子,沒有人知道,為何少有交集的輕幽會成為寧夙雪幫襯相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