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輕幽想到如今龍府的婚事近在眼前,也沒什麼不妥的地方,只是夜橦的婚事尚有一些需要親力親為的,于是便與夙雪商量,「我是想著過兩日便到了謙痕和曦月的婚期,夜栩的話意,可是輔國公不打算出席?」
夙雪也早只此事,頷首道︰「正是呢,令公近來身子不太好,謙痕只是準備待成婚之後在與曦月一同回府拜見,也不期指令公能出席婚宴。」
輕幽暗暗一想,愁慮道︰「只是子女的婚事,謙痕和曦月這里已是不能在喜堂之上向丞相大人行禮了,說來已是遺憾,若是輔國公再不出席,雖說旁人知道個中緣由不會說什麼,可新人心里,總不會好受罷?」
夙雪嘴角微微一扯,「雖說我不曾經歷過一場正常的婚宴,但其中滋味大體也能想見,可我們到底是外人,又能說什麼呢?」
輕幽微微揚眉道︰「我們算的上外人?」
夙雪一怔,隨即輕笑出聲,道︰「是了是了,你還真不是外人,說及是該叫外公的,可我總是外人。」
輕幽全然不理,擺手道︰「你就更不是了,我雖說要叫一聲外公,但卻至今忤逆的都不曾上門請安的,到底虛名罷了,你卻是從小出身輔國公府的,若是令公不疼你,又怎麼會放心讓你和晴空跟著夜栩呢?」
夙雪听了,只是不住的淡笑,問道︰「所以,你的意思到底是……?」
輕幽切入正題,「我說,照我們商量的,反正十四的婚宴也要請些不常見的老人,如今不如這樣,明日我們便往輔國公府上去一趟。一來只當你陪我這個外孫媳婦兒過去請個安,二來……就直接將這兩場婚事的請帖都下了去,向來都是簡單的婚宴,也不會太過張揚以致勞累了心神,只是過去坐坐,也都是個人高興的事。」
夙雪輕嘆一聲,「過去一趟是無妨,而且能成自然好,怕就怕令公不給這個面子。」
輕幽卻不在意,「我們過去,自該是請安為主的,便是不給這個面子,也算盡一份心意,其他得到也不礙事,只能在老十四的婚宴上在想些主意以完此劫。」
夙雪微微頷首,想了想又問道︰「你與七爺可曾說過這個意思?」
「前兩日說及過,你們倆的話倒也真像,越來越說的我好奇,只是不知這天下還有什麼怪人我沒見過,古怪脾氣倒是不怕,難的是平淡卻不可轉圜的拗性子。」輕幽感嘆道,須知從小兒直到如今,尤以在西齊那些年之間為最,從她的師父千面王侯周凌風算起,到長安王司徒慕茶為止,這一路的認識了這些奇人,便讓她斷定了西齊是個人才輩出之地,只怕是佔盡了天下奇珍的。不想如今听了夜栩早先的話,又有夙雪的說法,卻讓她覺得能連自己疼愛的兒子、外孫的婚宴都拒而不往的人,定是個身上有故事的人,不由的起了一陣好奇之心。
說話間車駕到了榮王府外面,夙雪送她下去,二人站在車下又說了一會子話。
「輔國公府你是熟門熟路的,距英王府也更近些,明日午後我過去接你便是了。」
夙雪頷首道︰「但願你這主意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