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和三個男人
（一）
江南與江北只是相隔一條長江，在當時還沒橋，靠汽車輪渡，約半小時一渡；若是人和單車也可去搭人渡；這邊是江南，叫做大渡口鎮。近年發展相當的快，縣里花了較大的投入，因是東至縣北邊對外的窗口，也是本縣邊貿重鎮之一。那邊是江北，叫做安慶。皖西南中心城市，長江沿岸著名的港口城市，安徽省簡稱「皖」即源于此。安徽建省始，直至建國初的二百多年里，安慶一直是安徽省的省會。我有幸成了這個地區的百姓，原本來到地區玩一回，就這一回完全改變了我的命運，誰叫王麗隻不識字誤上了車？可是怎麼也沒想到闖進了江南的懷抱，沒錢返回，又舉目無親，兩眼一墨黑，只得在東至車里站卷縮著過夜，等明天返回的車帶王麗隻回去，天漸漸地黑了下來，又饑餓，又害怕，見又有人下車，一群嘰嘰喳喳女孩，由一個中年男子領著，這些女孩也大不了王麗隻多少，有的同她差不多，說話的口音同象她極了。王麗隻便壯著膽子上前搭話，她們她我家住處都很不遠，還有兩個就是隔壁村的，這可見到了親的人了，心一下活了起來。老鄉多麼親切的稱呼，多麼溫暖鄉音。這是王麗隻心里的詩句。這領頭的男人見了王麗隻也象見到獵物，問她是那人。王麗隻說是她江北人，安慶那邊的，同她們在一個地方的，來做麼事。當急編一個故事，說是到這邊摘茶葉的，在這等表姐，沒等著，可能要到明天。那中年男子又看看我說，別等了，跟我們走吧，說不定她也會去我們那里呢。家離王麗隻最近一女子，上來就拉著王麗隻手說，好，真好，我回去有伴了。她自我介紹，她姓高，叫紅英。就這樣我王麗隻做起了一名采茶女。
王麗隻打小家里很窮，都十六歲了，一句書也沒有讀，小時候只跟村里讀書的小伙伴一起完，識得兩個字。一般的事王麗隻看看就會做，看上去她不粗壯，干起活一對一人不含糊。別的姐妹都被人挑走了，開始王麗隻還認為是領她來中年男人留下她，搞了半天，家家都嫌她小，怕不會采茶。後來王麗隻是被一小戶人家領去了，這家人看上去非常的厚道，對她很友好，到吃飯時那家人問她讀過書沒有，王麗隻羞得不好思說，吐吐帶有羞澀的說，只讀了小學二年級。麗隻的話音剛落，這家女乃女乃輩的人開腔了︰好好，讀了點書就好。當時沒懂她的意思。只麗隻一心想多賺點錢回家，早一點上山采茶，讓村里的人也別小瞧她，就是這樣想的。當她走進江南的山水間，才感到江南真的是好，難怪家里老人常說，錦繡江南，魚米之鄉，簡直是人間天堂。家家都有幾十畝茶山，這茶葉采下來就是錢，這些人家好有錢，羨慕這里人，也喜歡這山這水，這空氣，那一株株映山紅的齊開，好美好漂亮，無處不透著蓬勃的生機。總結一句話，在這住家真好，做這里的人真幸福。
第一發茶采下了山，中間要停兩天，王麗隻突然想家了，可她不知如何回去，又不好明說，听說有一家采茶女也準備回去，她也想同她結伴回家。麗隻同東家說了，這家女乃女乃說，莫回，等茶葉全部摘下了山回去，這時回去浪費車費。是這個理，就是特別的想家。麗隻無事可做時，那家有個對麗隻很熱情的那個，來找麗隻玩，這才將麗隻的心事分散了些，想家沒有那麼很了。麗隻跟紅英走了一段路，她樸哧一笑，這一笑都把麗隻笑懵了。她看我麗隻傻傻的樣，笑更狠了，手握著肚子連說笑不得了，笑不得了，肚子痛。在路上她在麗隻耳邊說，你有男友嗎？沒有。沒有，我給你介紹一個？不要。就是這里的。我還小呢。談談也沒事，也不結婚，有了一個男人，你在這就沒有人敢欺服你了。麗隻說你在這談了一個呀。沒有，我許配了婆家了，都訂了婚。看你手腳做事挺麻利的，人也長得好，是我采茶的人家小兒子看種了你，叫我來叫你過去，正好你順便也看看男孩。她說著，麗隻扯腳就向回走。紅英一把將我抱住，也是不是叫你同意，同他上床，你跑什麼呀。我知道你是這麼小氣的人，就不同你說，你還是跟我乖乖去了，因為我們都是來自一個地方的，所以才對你說實話，你有個心理準備不是好些嗎？說實在的，不是我訂了親，我真願意跟他，他家件條不錯，他還是高中生，長得高高大大的，講起話輕聲細語的。她不停說著，麗隻再沒有向後走的意思，她再次拉了王麗隻一把，麗隻就隨她去了，到了，男孩不在家，說是騎摩托接父親去了，跳動的心才漸漸地平靜下來，不一會一陣摩托車聲，回來了。這是他的六七歲佷子喊了一聲。還說你老婆來了。他罵著佷兒別亂說！又抱起佷兒親了一下。說明了他佷叔關系好，他是很喜歡孩子的。他二十五六歲的樣，一頭短發，被風吹站了起來，有點可笑滑稽，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襯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間，露出小麥色的皮膚，眼楮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後，更是如上帝手下巧奪天工的作品。也不知是麗隻那位老鄉在我面前吹過如何如何的好，還是他對麗隻有意思，才產生這種感覺？真麗隻弄糊涂了。
快到吃飯時間，麗隻起身回去，老鄉擋住麗隻說，你沒看種？不是。你還要走。也說不清。這時小阿哥前來說，到了吃飯時間就別走了。他這麼說，麗隻的腳就有點邁不開了，不是說明他喜歡麗隻，至少他不討厭。麗隻才願意留下來一起吃個飯。他家人很是好客，還不斷的向我碗里夾菜，麗隻有點傻了，不想吃的菜也接了，碗都堆不下了，才硬不要了，他們也就放過麗隻了。而麗隻的那位老鄉，顯得大方，說話也說得得體。覺得他倆蠻般配的，他們說話做事很有默契，好像王麗隻老夾在中間礙事，當他們的電燈炮似的。有時他倆突然都笑了起來，麗隻不知所措，莫明其妙，半天也弄不明白他倆笑啥呢？麗隻也不得不跟在後面傻笑，麗隻心里明白，這笑是干笑，是硬擠出的笑，比哭好不了多少。老鄉送麗隻出門，走了一段路後問麗隻看種了沒？麗隻沒回她，麗隻心里氣，你是給我紹介，你們到好在我面前打情罵俏。她又問怎麼樣？怎不說話。麗隻沒好氣的說，不怎樣。那是沒看種，回頭我這麼對他說。麗隻心里就是氣想罵她，說道，你倆很合適的。別亂說，我們只能是做兄妹，我有男朋友，不是對你說過了嗎，而且把這季茶摘下來，我就回家結婚。麗隻說是嗎？真的，這沒假的。你們在一起親過嘴嗎？她追上來打我，但不是真打，手在空中半天也不落下來，嘴里還說，你這個死丫頭。這分明是一種幸福的快樂。從此後，這家後生也常來麗隻這邊，他總是用這種或那種事來回避他來看我的事實，他喜歡我又不願娶我，在猶豫是真。我也去他家來玩，後來也不曾談到我們倆的事，漸漸地我就不去了。麗隻感覺他是喜歡她的，不然怎麼給麗隻買些香水，居然有一次到縣城還給麗隻帶了一件寸衣。後來她們有些親密了，只是拉手，抱過，他想吻麗隻，麗隻沒讓，後生也就算了。其實真麗隻希望他抱她親她。他是個君子，麗隻越發喜歡他，見到他心就象裝著幾只小兔樣，亂蹦，一種興奮勁就別提了。雖說麗隻沒有愛過任何人，但她感覺到一定是愛上他了。
麗隻從接受他的一件掛子開始，他們真的在談戀愛。戀愛時柔情似火，感性勝過理性。人類原始的沖動詮釋了愛情的真諦。要說戀愛有「味道」將是回味無窮的感覺！他第一吻麗隻，感覺這個世界就只有她倆人存在，全身血液到了沸點，一種甜絲絲的，忘記過去的所有的痛和苦。戀愛是世界上唯一讓人最快樂、最愉悅，沒有談過戀的人在這世上也是白活感覺，是他給了麗隻的感覺，麗隻願意同他過一輩子，麗隻也將貞操獻給他。可是在這如醉如痴的戀愛時，卻來了一通亂棒打鴛鴦。關鍵他們還是地下戀，還沒有轉到地面上，人們還不認可的。王麗隻的東家叫他的兒子守著，不許麗隻出去，總是用這事那事框住麗隻，不讓麗隻離開，為別人做事，吃人的，喝人的，沒辦法。可是他也不來，真的急死麗隻了，這種日思夜想的思念，真不是人過的日子，有時熬不住了，也想一走了之，可他為何不來呢？二十多天過去了，一天高紅英來找麗隻，麗隻急忙上前打听他的消息，她告訴麗隻，她回去退掉那門親，現在她和他好了。還是我說得對，退了跟他。這話是麗隻從牙齒縫里硬擠出的話。是你提醒了我，我真這麼做了，同我自己人都鬧翻了。王麗隻真恨她，恨死他了！巴不得現天就下雨，打雷打死她！！！難道她不知麗隻與他的事？麗隻也恨自己，沒早一點將事提到桌面上來，就不會有今天的痛苦。說實話麗隻心里還是佩服她的勇氣。雖然東家這小伙子對她蠻好的，但時時總是想起他，他在王麗隻生命中必竟是第一個男人。也許這輩子也忘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