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麗隻走在路上就有人認出來,你來搞樹的吧。我只得嗯一聲,呵呵笑笑就走過去了,這是見你有些面熟,習慣性的打過招呼。當時每個茶工都可以要兩棵彬木,江北那邊沒有,這也是東縣出台的政策,可以過關口,也可以運過江長。大概鼓勵我們江北人來江南采茶,在茶季時就好吸引我們這些家庭急需要木材人來,幫摘茶茶葉不誤時節,價格就會大大提高,增加當地茶農的收入。麗隻快到啟海門口,盼著他出來,畢竟她們在一起的時間長些,年齡相仿,就是想東家的兒子啟海出。他和潘啟貴也是親戚,早就不走往,說起來也很親的,沒有出五復。人不走,再親也只有那麼親了;就是不親,常來常往也變成了親人了。啟海腦子倒不壞,只是有點婆媽,什麼話都听媽的,那次有意害我也是他媽交他的,將紅酒里加了些白酒,這是他後來討好麗隻時說的,雖然是害了麗隻,從他內心里是愛麗隻的,他膽小,做事不是他媽在後撐著他不敢的。不過有時也有點怕麗隻,準確的說當然不是怕是愛吧,王麗隻說不清楚。左等沒見人,右等還見人影。王麗隻心里急,又怕他老娘先見到,一種說不出怪味道。王麗隻想想又回頭到村部小店里買了兩斤白沙糖和兩瓶桂圓,再折返回來正好與潘啟海撞個對面,莫非這就是緣份,到這個地步也只得與他好好相處,寬慰寬慰自己吧。
你來了。潘啟海詭異的笑著說。我一個勁的追問他,你笑什麼,好怪喲,你說嘛,你說呀。麗隻有意識撒著女孩的嬌,手還不停地在他身動。潘啟海說,讓我說也行,讓我親親。在這那不行。不行就算。不,你說,你要說的,我都是你的人了。回家吧,晚上一定告訴你。好吧。一進門潘啟海喊女乃女乃麗隻回來了,麗隻來了。女乃女乃,你好!好好,來了就好。老女乃說著接過我手上的糖和桂圓,她只拿了一瓶桂圓,還有一瓶桂圓和兩斤白沙糖這個你給你婆婆吧。婆婆?莫非他們家都知道此事?女乃女乃說完回自己的小房間去了。啟海一把將麗隻拉到房里說,我爸媽都出去干活了,女乃女乃耳朵不好使。麗隻問你要干什麼?你別緊張,我也不那個,親一下行吧。他抱起我就啃,嘴里還不停的說,想死我了,想死我了,手就在麗隻女乃不留捏著,探究著里的秘密。他一陣倒騰。麗隻說弄痛我了。他停下手說,那個把。不行。麗隻肯定的說,你說什麼回事?他又笑嘻嘻說,在那個套子上用針刺了幾小孔,算到你會種獎。我听到這心涼了,這家人真的壞,不是一般的壞,不想原涼他,麗隻的一生就栽倒他手上了。他看我的臉沉了下來,站在那一句話也不說了。對不起,不是怕嘛。你怕什麼?怕留不住你,我是真的喜歡你,你放心我會對你好。他這麼說,麗隻還能說什麼?麗隻本就是投奔他,生米做成了熟飯了,你說怎麼著吧。娘也說過,女人就是命,命中有自然有,命中無莫強求。現我沒有後路,只是潘啟海不知道麗隻家那頭的事,這時家里一定鬧翻了天,這事自然不能讓他知道比較好,不然那他家人會更不把王麗隻當人看。好了當初來時膽怯,現沒有了,這不象一個十六歲女孩的心里狀態。你別怪麗隻,本來我要去找你的,我不敢去;你說去了還被你家人和親戚打死呀;估莫著就在這幾天要來,再不來可能沒懷上,可能你將處理了。潘啟海說出了心里話。那也是。那你來我會好好對你,我保證,他舉起左手發誓。麗隻也學著電視劇女主角用右手握住男主角的嘴,不要他說出來。好了好了,也不要自責了,我現懷著你骨肉,也是你的人了,你要擔負起家庭的責任。你放心,我有吃的不少你一口。王麗隻想現他說的話是發自肺腑的。麗隻感到來沒錯,這男人還行。
王麗隻的身子越來越重,常常在外干活腰不靈活有點累,一般都是些輕活、手上的事,重活都是啟海去做。六、七月胎動是常有的事,動靜大了有點難受,掀開衣服能看見肚皮變形。很有意思,雖然早孕時有反應不太好受,但是那種要做媽媽的感覺是幸福的。每每不快的時候,看看肚子里的孩子,雖然看不見,但能感覺到,心里有一種滿足,怎樣的痛苦也不可怕。在最後幾個月,潘啟海家人對麗隻還是照顧得很好的。現最大的問題,麗隻和潘啟海結不上婚,可女乃女乃說,她和外公就是沒結婚,一輩子還不是一樣的過。就是那個老鬼走得早,把我一個留在這個世上。麗隻說女乃女乃你別難過,我听啟海說爺爺是為了這里面的水褲,他是為大多數人獻身,是為國家,現不是人們沒有忘記他嗎,每年民政局都要來人慰問。是呀是呀,為了這事還有些人說我們沒有辦結婚手續不算婦妻,我們的兒子都十好幾了,在一起生活近二十年,後來還是的政府出來說話,我沒結婚,也得承認事實婚姻,最後還是批準享受烈士家屬一樣待遇。是啊,女乃女乃你不簡單。那時我年輕,誰也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那是,那是。老人同樣要人奉承,她一高興,她會同你說好多好多的事,不過就是重復的太多,多了也讓人生厭。就是厭也不會放在臉上,也麗隻知道做人的媳婦不容易,還有兩個月就要生產了,家里常常只有麗隻和女乃女乃留守。農村人一天到晚都是忙,忙也忙不到明堂,要吃,要喝,不忙不行。常有人說窮忙。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隨著臨產期越來越近,陣痛間隔時間越來越短,而且頻繁,還是女乃女乃知道快要生了,有經驗的女乃女乃叫我平躺著,我婆婆叫來了接生婆,就是農村土婆子。在這之前也听過這接生婆,一見到她心里就發怵,說什麼生不出來會用剪刀剪一下,說什麼很有經驗,有被她真剪了一下才生出來的,傷口用什麼土方子處理一下,到今天說起來還有痛感。王麗隻嚇得叫了一聲,還是啟海雙手握著麗隻的手。後來還叫他出去,王麗隻想這回也要給我來一剪子了,完了完了。也許是她以前怕女人生不出來,孩子死在肚子里了,剪一剪刀孩子生出來沒有事就行,只是大人吃點苦沒事。也許她現總結了不少經驗,不象人們傳說中的那般凶神惡煞,而她還不停的安慰我說,你是第一次是有些緊張,如果第二次、第三次就象生雞蛋一樣容易,說得如此輕松,可能嗎?我身體顫抖得利害。沒事,你要相信婆婆,放松,放松,我喊一、二、三。喊到三你就用力。一、二、三!用力,一、二、三!用力,哇!一聲啼哭嬰兒落地。是個男孩,是個男孩!就象電影里皇帝傳指樣,一個接一個喊,聲音越走越遠。為娘麗隻再是準媽媽,也不光是一個女人了,是一個母親了,幸福。上天也賜予王麗隻的兒子,難怪人們常說,生兒子不是所有人都能生的,只有一生命運很不平凡的女人才有資格。麗隻不知道是不是不平凡中有沒有她。麗隻想這一定不是對她說的。
雖然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有了苦共同分擔,有了痛自己杠一杠,咬咬牙也就過去了。在這個幸福的時候,想母親了,也不知她怎樣了,女兒在此問候一聲︰媽您還好嗎?王麗隻從小女孩變成了女人,又從一個女人變成了一位母親了。一天到晚累,但心里有了希望就是累心也是甜的,深深想一想當父母的真不易!一把屎,一把尿;孩子快滿月,這短短時間就能體會做母親的難。麗隻對母親的愛又深了一層。
兒子滿月了,親戚好友歡聚一堂,在高興之余,又生出了煩腦,大人結不上婚沒事,孩子都有了,可兒子的戶口問題怎辦?沒有了戶口?就意味著是黑戶,黑戶經後的讀書,工作都成了大問題。要去報戶口,先是要結婚,結不上要罰款,孩子上戶口要罰款,就是將麗隻賣掉也交不起。誰叫你沒到年齡就生孩子呢?麗隻才十七虛歲呀,就有如此重大的事擺在眼前,尤如太泰山壓頂,叫她如何承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