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姆在門外邊敲門邊喊:「雲姐,請開門呀,我爹來接我回家過年了,我把囡囡交給你照顧吧!」
接著,我听見小女孩的哭聲和小保姆哄她的聲音,拿水果刀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我現在還不能死,我死了誰來替光明哥照顧囡囡,光明哥和女兒兩個人該怎麼過呀!
我趕緊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開了門,從小保姆手中接過囡囡,她見我抱著她竟然不哭了,還沖我甜甜地笑起來.從她可愛的笑臉上我好象重新看到了生命的珍貴,也讓我打消了尋死的念頭.
光明哥沒在家,我就把小保姆的工資開了,還特意多給了她200塊錢,讓她買件新衣服回家過年,農村的孩子特別是女孩子是不容易的,這一點我有切身的體會,我不是也象她這樣大就不上學了嗎!不過小保姆和我比起來她幸運多了,起碼她沒有象我一樣多舜的命運和苦難的經歷.
小保姆感激地跟她爹回家走了,我在屋子里抱著囡囡又想起了昨天夜里發生的事,自己好象剛從一場噩夢中醒來,可我的魂魄卻已經被那罪惡的黑夜帶走了.
公司放假前的幾天我一直沒有去上班,我害怕到公司見到宋光輝那個壞蛋,同事們給我打電話我說生病了.我給光明哥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來,說話的時候只想哭,總算強忍著沒哭出來,光明哥說他正在回來的路上,我的心才稍稍松了些.
這幾天我好象丟了魂似的,心里極端地恐懼,每天和囡囡在家里不敢出門,還把門從里面鎖得死死的,晚上成夜成夜地亮著燈.我甚至不敢閉上眼楮,只要一閉眼就會做噩夢,夢見宋光輝變成了一個凶惡又丑陋的魔鬼張牙舞爪地向我撲來.我的神經一直高度緊張,好象就要崩潰了一樣.
臘月26那天下午,光明哥終于回來了.看見我的臉色不對,他關切地問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只說自己不舒服,好象是得病了.光明哥急著要我去醫院看看,我說什麼也不去,告訴他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我沒有告訴光明哥宋光輝我的事,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就是光明哥知道了也什麼都挽回不來了,說不準他一上火再跟宋光輝鬧出個什麼大事來.
盡管自己心里難受得不行,我還是咬著牙忍了.光明哥在家我心里感到塌實多了,可晚上睡覺還是老做噩夢,光明哥說我夜里說夢話,而且聲音很大,我強裝著笑了笑沒說什麼,他哪里知道我是在害怕呀,就連做夢都害怕得要命,宋光輝這個畜生給我帶來的傷害成了我藏在心靈深處的魔,讓我一直不得安寧.
本來想好好過個年,可這個年假卻成了我來花城五年來最陰暗最痛苦的日子.幸好有可愛囡囡的陪著我,她在我的引導下已經可以慢慢地蹣跚著走路,而且還能含糊不清地喊「爸爸」和「姑姑」了,囡囡稚女敕的童音和無邪的天真給我帶來了一絲難得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