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油了,不習慣。」我吐了吐舌頭。
「我還以為,你剛剛會覺得很好吃。」經紀人這會兒倒搭了腔兒,似乎他的存在就是看我出丑似的。反而阿飛,一個勁兒地微笑著,似乎覺得我很有趣的樣子。
「剛剛嚇死了,心髒跳得好快,可是,吃到嘴里就不會很怕了。如果有事他就不會賣了。」
「我去看看那邊有什麼好吃的。」阿飛很快跑到對面攤位上,我和經紀人又馬上跑過去追他。
哇哦,是台灣小吃,看起來很新鮮的樣子。
阿飛買了杯珍珠女乃茶,我買了兩個叫不出名字的東西。同樣,不知道做得是否地道,依舊油油的。阿飛跟經紀人嘗了之後也都皺了皺眉毛。
「蚵仔煎!」我興奮地掏出錢,「麻煩你們等我一下。」
「不用等,我也要。」
阿飛跟經紀人也都各買了一份。
甜甜的紅色辣醬不是很辣,澆在煎雞蛋上面,雞蛋下是一些生蠔,旁邊是粘稠狀的米汁。我吃不慣米汁的味道,只把醬跟生蠔還有大半雞蛋吃了就把東西裝在袋子里。恰巧從我旁邊溜過來一只髒兮兮的小狗,我把剛剛吃剩的烤串還有蚵仔煎扔在地下,看它吃了起來。
阿飛微笑地看著我,經紀人也把吃剩的東西丟給它。
「我沒有那麼大的愛心,只不過恰巧這些東西都吃不了。」我從包包里拿出三張濕巾,我、阿飛還有經紀人都擦了手。
「可是,你畢竟還是肯把自己‘吃不了’的東西貢獻出來。」阿飛溫柔地說著。
「濱海市內的寵物貓狗是個問題,很多家里很窮、三餐都吃不飽的人也會去養。」
「那至少說明他們很有愛心。」阿飛說。
「可是,從市場經過的時候,我會覺得很髒,不敢抄小路回家。」
「我也會覺得髒。」經紀人的看法跟我一樣。
「偏偏,會棄養貓狗的人,多半都是家境比較富裕的。」
「我同意。」兩個人都對我的觀點表示贊同。
「而且,還有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這些野貓野狗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尋找食物並不會有太大的困難。冬天的時候,它們的處境就比較慘。我曾經見過一只眼楮紅紅的狗,用一種警惕而又可憐巴巴地眼神望著我。」
「那是被人打的。」經紀人一面說一面推了推眼鏡。
「所以,它怕人還會傷害它,但同時,它又希望能找到一個主人。所以才會用這樣復雜的心態來面對人類。我曾經看過一篇小說,一條狗的主人是農民工,主人怎樣打怎樣趕它都不離不棄,後來,被主人弄成了殘廢還找到百里之外的路走到主人的家里。還有一只小貓,同學在一個風雨天把它找到,指甲全被人弄斷了,剛剛出生的小貓,被人砍掉了一只後腿。在風雨中瑟瑟發抖,同學撿到它時,它依舊用可憐巴巴地眼神望著她,看人的時候也都是警惕性很強的。」
「三條腿,那它以後要怎麼生活?」阿飛也沒有說話,他把喝完的女乃茶扔到垃圾桶里,看著地面出神。
「不知道,同學發現它時是在離工地不遠的地方。我不知道是不是附近的民工閑著無事去虐貓,但我肯定這麼做的一定是個年輕人。人就是人,畜牲就是畜牲。有時候真不喜歡達爾文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的定律,太殘忍。」我嘆了口氣,「希望沒影響到你們的心情。」
很快,我便恢復了元氣,興奮異常地說︰「哇,俄羅斯飲料格瓦斯,你們有誰要喝?」嘗了一口,怎麼有股奇怪的味道,怪不得,老爸以前說有一點喝尿的感覺。
「西藏的青稞酒,買一點帶回家嘗嘗。」阿飛倒是對酒很感興趣。
「我恐怕你會喝不慣,濱海這樣的北方城市也喝不慣西藏的酒。」
「我不信。」阿飛不听我勸,還是買了西藏、內蒙的酒各一瓶,準備在旅店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