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了,冷夢又在孤獨中度過了漫長的一天。下午前兩節是馬列文論,冷夢感到如坐針氈,度日如年。一想到馬上就要去的那個陌生的教室,冷夢又感到心跳不已了。
終于下課了,冷夢從桌箱里拿了一個筆記本,然後走出了教室,向理教213走去。
課間要休息十分鐘,課當然還未開始,冷夢未敢立即走進那間教室。冷夢在教室外假意隨意地走過,其實他已經窺知了里面的動靜︰那個瘦削的老頭正站在講台上,教室里吵開了花。冷夢折回來又經過教室門,等待著上課鈴聲的響起。
鈴聲響起,冷夢立即從門處走了進去,從邊上繞到後排的一個角落里,在一個無人的桌前坐了下來。冷夢未敢抬頭,未曾看見馮茜,也未曾看見周和林。
老師開始講著關于矩陣,學生們大都專注地看著黑板看著老師。冷夢開始平靜下來,才看見坐在中間第一排的周和林。周和林听課的神態是如此虔誠,這讓冷夢更平靜得多了。
幾乎也在同時,冷夢看見了坐在周和林身後第四排的馮茜。
看到馮茜的時候,冷夢心里先是感到狂跳不已。然後便是萬分的失落。
因為他看見,馮茜的身側是個男生。那時冷夢也看見,馮茜湊在他的耳邊不知說了什麼。
他穿著件咖啡色西裝。從冷夢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的側影,看見他側面的臉上故意對老師隱藏著的搞笑神情。
冷夢感到萬分失落的同時,開始在記憶里找尋著這個男生的信息了。
哦,是了,這不就是在去年的老鄉會上見過一面的老鄉嗎?冷夢終于想起來了。他家在貴陽,距冷夢的故鄉並不算遠。當時他們還留下了電話號碼,只是後來一直沒有聯系過。現在連他的名字冷夢也想不起來了。
「當時將他的電話號碼記在了哪一個筆記本上呢?」
第一節課終于還是下了,老師結束講話的時候,冷夢便看見前面的周和林和馮茜,他們都在向他招著手。冷夢于是又開始熱血沸騰了。冷夢收了筆記本和筆,從後面的過道繞到了馮茜與周和林旁邊。
那老鄉坐在外側,冷夢先笑著和他打了招呼︰「你好。」
周和林插話道︰「原來你和劉亞波認識啊?哦,你們是老鄉!」
「你好。怎麼,轉到我們班來了?」那劉亞波也笑了,對馮茜說︰「這是我們的老鄉……」劉亞波還未說完,馮茜便接道︰「要你介紹,我們早就認識了!」劉亞波遷就地一笑,便不說話了。馮茜從劉亞波身後繞出來,很高興地拉冷夢在旁邊的空位上坐下︰「你就坐這兒,別坐後面,那麼遠,听都听不清,老師講話的聲音又那麼小。」
冷夢︰「嗯,在後面是不太听得清楚。」
馮茜︰「你怎麼想到在我們班來上課呢,你們還要學數學啊?」
這時周和林也走了過來,在他們的前面坐下。周和林笑說︰
「他是我們寢室的天才,文理皆修。尤其是對數學感興趣,所以來和我們上數學課。」
馮茜也笑說︰「哇,好啊。你看人家興趣那麼廣泛,你也要跟人家學習。」
周和林又笑對冷夢說︰「不過數學嘛,你開始還是要向我們請教,特別是向我們的馮茜才女請教。」
馮茜︰「不要動不動就拍人家馬屁。而且招數也不新鮮。」
冷夢只笑而不答。
不久,上課鈴聲又響起,馮茜並沒有回到原來的位置,而是叫劉亞波遞過了她的書,她便一直坐在了冷夢旁邊。
這里听課听得很清楚,馮茜專心地听著,冷夢也進入了听課的狀態之中。老師講著矩陣和矩陣的算法,冷夢也慢慢听出些名堂了。
去上數學課之前,冷夢未去仔細想過,馮茜會以怎樣的方式對他。當見了面之後,馮茜的熱情卻讓他激動萬分了。至少,馮茜並沒有因為那個卡片那些文字而將他疏遠。下課後,他們一同走出教室,一同到食堂吃了飯,然後馮茜要去上英語口語課了。
馮茜仍然閉口不談那張卡片的事情,這也讓冷夢感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