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叫我……」
千予輕聲說道,意識仍是迷迷糊糊,而她這輕柔的聲音,怎地敵得過懸崖邊的狂風,不過剛出了斗篷,便已給撕得粉碎,又怎地能傳入某個人的耳中?
「羲王陛下還有何貴干?」而疏祠則望著懸崖邊那抹絕望淒涼的身影,咯咯笑道,「您乃九五之尊,該不會要來求著來當我的玩具吧?」
「你可記得……那一夜,寡人說過何話?」帝嚳並不反詰,唯有一雙赭玉般的眸子盯著他,眸底幽幽的火焰不停晃動。
疏祠心頭忽地滲了幾分涼意,不由得皺了皺眉,不耐地回道,「不記得了,若是甜言蜜語,你留著給你的三宮六院說去吧!」
「那一晚,寡人說過……」帝嚳攥緊拳心,每說一個字,指甲便在肉里嵌入一分,話語里的決絕也深刻一分,「如果你敢逃離……寡人,會殺光所有……你重視的人……」
「哦,原來是這句。」疏祠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而後,卻是放肆地笑了起來,「那麼,羲王陛下想殺誰呢?我最愛的王兄已經死了,難不成,羲王陛下想拿荼妗那個丫頭解氣?」
「你……」帝嚳一怔,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知道了?什麼時候……的事?」——他怕她傷心,一直讓人瞞著真相,她……到底是從何處得到的消息?
「我說過,你不過是我的玩具,玩具的心思,又怎能瞞得過主人?」疏祠冷冷地笑道,「虧得你還自作多情地想瞞住我,可惜,我實在只覺得可笑得很,一點也不感動啊。」
「你!」帝嚳臉色發白,心底的火山,終是噴薄而出,「你……你好……」
原來,他的一片真心……竟不過是她用來打發時間的玩具,那夜里的纏綿情話,不過……只是她一時興起的演說詞麼!
心痛得快要裂開,他已有多久不曾經歷這般的劇痛……或許,是十年前那道慘烈的裂傷還未痊愈,如今又被這絕情的女子血淋淋地撕開……
為何……為何他竟又會經歷這種事……難道,命里注定他一生為情所困,永世孤獨?!
「雨兒……」見帝嚳痛苦得已接近崩潰,疏祠面上露出解恨的笑容,他側過臉去,便要示意黃衣女子斬斷索橋。
然而,就在這時,忽地听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不遠處傳來,而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焦急的呼喊——「陛下!」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帝嚳也不禁怔在那里,疏祠擰著眉頭看去,卻見得一匹駿馬正從林間躍出,飛快地逼近帝嚳身邊。
而那馬上,正端坐著一名青年男子,看來似是朝中忠臣,然而反常的是,那馬背之上,他的身前,竟還倒著一個嬌小的身影?
那身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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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疏祠面色一變,不祥的預感襲來,果然,他終是要出這一招了麼?
「……簡苛?」見得那男子,帝嚳不由得呆了呆,他分明讓他留在宮里……怎地,竟會出現在這個地方?而他馬背上的那個人,背影看來竟有些眼熟……
「荼妗姑娘!」正奇驚呼出聲,立即跳下馬,怒吼著朝簡苛奔來,「你對她做了什麼!」
「現在不是考慮兒女私情的時候!」簡苛冷冷地朝他訓斥道,然後跳下來馬來,朝帝嚳俯身行禮,「陛下,請原諒卑職擅離職守……只是卑職總覺得,這次汧姬娘娘主動請求前來拜祭,恐怕有詐,便自作主張,將宮里的人質也一同綁了來……還望陛下有用。」
這麼說……那馬上的人果然是……涂涂?
帝嚳怔了一下,混亂如麻的心里,竟然涌起新的希望來。
「陛下!人質在此,請陛下處置!」簡苛毫不溫柔地將涂涂從馬上扯了下來,將涂涂送至帝嚳身邊。
見得涂涂一臉蒼白,口中塞著布條,似是飽受折磨,正奇只覺得怒不可遏,幾乎想要不顧主子在場將涂涂救回,然而簡苛仿佛料到他會誤事一般,將涂涂往帝嚳懷里一推,便迅速來到他的身邊,用劍抵住他的背脊,冷冷訓道,「不要沖動……事情或許還沒糟糕到那份上。」
「你……」正奇咬著牙,狠狠瞪了他一眼,「如果她有事,我絕不會放過你!」
說罷,便又趕緊將視線轉移回了涂涂身上,見得她恍惚的神情,一顆心,只覺得有無數螞蟻在嚙咬一般,飽受煎熬!
而這時,帝嚳面上也有著古怪的神情,似是心底在進行激烈的斗爭,將一顆心也要折騰得粉碎!
然而最後,他卻終是押著涂涂來到懸崖邊,將她的身子抵至邊緣,望著疏祠,發出冷漠卻難掩絕望的嘶吼,「凝兒……你若敢逃,寡人……便將她推下懸崖!」
疏祠眉心一擰,面露不快,最後,卻不過望著帝嚳冷冷一笑,「羲王陛下,您還真的是看得起我,當我是誰,大慈大悲的菩薩麼?荼妗不過是個丫鬟,還不值得我一個公主為她犧牲。」
荼妗……
听得這兩個字,千予心里忽地一顫,胸口頓時繃緊得難受,她昏昏沉沉地睜開眼來,伸手將斗篷掀開一道縫隙,想要看清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帝嚳面色一白,聲音沙啞,「你當真……如此絕情?」
「哼!」這一次,疏祠連回答也失去了耐心,他一揮衣袖,那黃衣女子便笑嘻嘻地將寶劍一劃,頓時,兩道粗壯的橋索瞬間斷成兩截,那長長的懸橋一下子失去支撐,直直地從一端晃落下來……兩岸就此,咫尺天涯。
「……很好!」
就在這一瞬間,帝嚳听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如同連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失去了般,他絕望地輕輕一推,在正奇撕心裂肺的吼聲中,涂涂嬌小的身子便如流星一般,直直地落下了無底深淵…………
(回來了,然後……驚見雞蛋,好吧,其實這是正常的事,砂能理解。
還是那句話,解釋無用,更新是王道,還在等待的親,和砂一起奔向結局吧,就不說保證幾更幾更的話了,為寫文砂已經干過不少逃課的事,現在干停課的事,總之一句話,砂在努力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