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抬起頭來,朝她微微一笑,「你們兄妹二人的血,有淨化戾氣的作用。」
而看著涉的笑顏,她忽地有一種被欺騙了感覺,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幾乎是咬牙從牙縫里迸出一句話,「你果然是……騙我,根本就不需要殺死他的!」
「哦,你這麼快便做出判斷了?」涉勾唇道,「如果我告訴你,你的血只能生效一次,時間僅為半個月,第二次他體內便會產生抵抗性而無效呢?」
「不……」她的心頓時涼了下來,怔怔地望著涉,「怎會這樣……」她本以為……終于有希望解救他的。
「我說過,只有他死,才能從戾氣中解月兌。」見得那血印已被完全封鎖在手腕之上,涉輕輕將帝嚳的手放回了原地,「所以,你還有半個月時間考慮,必須提醒你的是,這一次封印失效後,他的血印會蔓延得更快,若是到了心髒的位置,恐怕僅憑你的力量都殺不了他了。」
「不……一定……一定會有法子的。」她拼命搖著頭,「這半個月里……我一定會將這法子找出來……」
「你還真是執迷不悟……」涉皺起眉頭,「假如,過了半個月,還是沒有找到呢?」
她身體一僵,而後,用手緊緊地攥住帝嚳的手,強忍住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如果……到那時還找不到……我就……陪他一起死……」
「你……」涉呆了一下,最後,竟嘆了口氣,話語間萬分無奈,「你……還是這麼任性……」
而後,他又立起身子,將帝嚳與錦靈扶至桌邊,擺出兩人醉酒伏案的樣子,這才對她說道,「好了,我們該走了,你王兄若是知道你突然消失了,恐怕是要抓狂了。」
「恩。」她點點頭,可是,卻在涉帶她消失的時候,突然輕聲說了一句,「涉……在回去之前……你可以帶我去見一個人麼?」
涉眉梢一挑,「哦,誰?」
……
「原來……是被安置在這里了麼。」
望著床上正睡得深沉的女孩子,她眼里流露出憐愛之色,小心翼翼伸出手替對方將棉被拉攏,生怕因此驚醒了對方。
涉輕聲一笑,「想不到,你還這麼念著這個女女圭女圭,她可是差點害死你呢。」
「她越是想害我,就表示越懷念作為霧華的我。」她苦澀一笑,「你說十年前的霧華只有半個我,可是,我總覺得……收養她完全是我自己的意思。」
「這個,只有你自己知道。」涉又是一笑,「不過,我很好奇,你來找她到底是為什麼,你看起來,可不像是要叫醒她跟她道別的樣子。」
「我只是……欠她一樣東西,怕現在不還,以後……都沒有機會了。」她輕聲說道,聲音有些哽塞,然
後,伸手朝溧水的枕頭下輕輕地模了去。
很快,手指便觸及一樣薄薄的物事,她記得果然不錯,溧水睡覺時總喜歡把重要的東西壓在枕頭下的。
她小心地將那物事抽了出來,溧水卻在同時發出了一聲輕哼,她頓時心頭一跳,身體僵硬在那里,可所幸,對方不過是哼了一聲,咂咂嘴,翻了個身又繼續睡了。
她松了口氣,卻趁此機會將那物事迅速地抽了出來,這時,涉也湊了過來,見得那不過是一張折起來的發黃的紙時,不由得皺了皺眉,「這是什麼?」
「一張很丑的畫。」見得那紙上沒眼楮的頭像,她笑了笑,「涉,你有筆麼,不用磨墨的那種。」
「你想做什麼?」涉反問道,然而,卻還是將手一伸,將一只黑色的馬克筆遞至了她手里。
「我說了,是還債啊……」她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後將那紙放在案上,凝神端詳了一會,才小心翼翼地下筆,在紙上畫出兩個大大的漫畫式眼楮。
畫好之後,她又拿起畫來看了看,見得那拙劣的筆法,又不禁自嘲了起來,「五年了……還是沒什麼長進啊……」
「的確,有眼楮了還是很丑。」涉掃了那畫一眼,也笑了出來。
「喂,不許對我的畫品頭論足。」她故作凶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轉過身,小心地將那畫折好塞回溧水的枕頭下,望著溧水那甜美的睡顏,眼里竟有些水氣氤氳,「這樣……我總算是沒有食言了……」
說罷,她側過臉來,悄悄地將眼角的淚花抹去,這才回頭對涉笑道,「好了,送我回王兄身邊吧,不過,我不會給打車費的。」
「哼,也沒指望你給。」涉哼了一聲,可是,面上卻有了溫和的笑容。
金色的螢火蟲再度飛舞在空中,二人的身影在這金光中漸漸消失,而她的心情,卻是終于輕松了一些。
「公主娘沒有死……公主娘在這里……」
溧水,如果下一次,我們還能活著重逢的話……我一定會親口……對你說出這句話的……
……
「凝兒,你起來了麼?」
清晨,疏祠立在房外,有些焦急地敲著門框,尤其是听到里面久久都沒有回應之後,忍不住想要沖進房里一探究竟。
然而這時,卻忽地听見一個含笑的聲音從旁邊走廊上傳了過來,「王兄,你是在找我麼?」
他頓時怔了一下,然而,當轉過頭去,見到那張與自己有九分相似的俏顏時,驚詫得月兌口而出,「凝兒……你怎麼在那里?」……
(國慶這幾天趕稿任務很重,安排有點吃不消,如果這里更新慢了,就是砂那天實在顧不過來了,請大家多見諒,祝大家休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