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高尚,先別掛電話,听我說……求你听我說……燕七的聲音從一個陌生號碼里傳了過來,他原來的號碼我已經設置了拒接。
什麼事情?有話快說。
我是剛才從雷鳴那里出來,案情有了新進展,他還沒與你說嗎?燕七謹慎的問我。
什麼新進展?一听見關于案情的進展我馬上驚慌失措。
我看還是見面細說比較好,關系重大!燕七不是那種耍滑的人,應該不會為博得我的諒解使詐。
所以我沒有再猶豫就對他說︰金魚的游泳館見。因為我正在去送金魚游泳的路上。
好,不見不散。
一言為定。
當我心驚肉跳的故作鎮定安排好金魚的游泳課之後,就望見燕七從游泳大門急促向我奔來,這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是雷鳴。
高尚,在哪里?有個消息告訴你。雷鳴作風一慣簡短。
在游泳館。什麼消息?
金律已經承認他是金龍湖復式住宅區發生的那宗命案的凶手。
那麼喬翡呢?是不是他?我急切的心髒瑟縮。
喬翡,金律一直拒不承認。可是,我們接到新柳當地的線索,他們在一所民房中發現一名嚴重饑餓昏迷的女子,從描述上來看,與死去的喬翡很接近。還有,那所民房的租賃者叫金律。
喬翡?怎麼可能?你……確定是喬翡?我怔忪不已,連氣都不敢大喘,惟恐漏听一丁點兒線索。
不能,我不能肯定。但是,我們馬上就要出發去新柳。
我也去!
不,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請你稍安毋燥,把事情交給我們警方處理。就這樣!雷鳴掛了電話。
燕七已經站在我面前,我呆滯地望著他問︰燕七,你告訴我,你信不信人會復活?
哦,看來雷鳴已經告訴你了。燕七抹了把臉上的汗水。
我想去新柳。我機械的說,腦子一片空白,我是親眼看見喬翡她在殮房、出殯……
是不是,我們去看看就明白了。雜糧正在采訪,他開著車呢!等他拍完那幾組照片我們就出發。燕七這樣一說我的魂魄才收回靈殼。
哦,那麼你先把金魚交代好人帶,不要怠慢了孩子。
好好。除了按照燕七的交代,我已經不能思考。
望著依然無憂無慮在水中暢游的金魚,我心亂如麻,怎麼會出現這樣的蹊蹺事情。喬翡明明已經……我邊心神不寧的想著邊撥通孔老師電話,三言兩語說完事情經過,她表示馬上趕過來照顧金魚。
于是,我和燕七一邊等孔老師一邊等雜糧,這期間,燕七與高艷也打了個電話,大致內容是交代他要出個采訪,會耽擱兩天,回來就與她聯系。看著兩人情真意切的樣子,我從心底恨不起燕七,還有多日來他一直不曾放棄幫我追查關于喬翡死因的熱情,我無法去恨這個大哥一般的男人。
為什麼不告訴高艷我們去干什麼?
女人膽小,還是不要她們擔心好。我們倆一起望著水池中的金魚陷入了沉思。
高尚,高尚……孔老師喊著我的名字由遠至近,我也快步跑向她。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孔老師狐疑的看著我問。
這是燕七,記者,是上次去學校拍照片那個雜糧一個組的,我的好兄弟。他和刑警隊的雷鳴都這樣說,我也是剛剛知道消息。
哦,你好,你好,我是金魚的輔導老師,姓孔。孔老師與燕七寒暄。
金魚就拜托你了,我與高尚要去趟新柳,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弄清楚。不然……說到這里燕七看了我一眼繼續說︰不然高尚一生都會不安。
好吧!你們快去,路上注意安全。孔老師不再多說催促我們快走。
高尚,要不我們先往外走,打電話問問雜糧還需要多長時間,我們趕去他那里會節省下時間。燕七建議。
行,咱們這就走。
話畢,我們和孔老師簡潔道別就往游泳館外走去,燕七拿出手機剛剛撥通雜糧的號碼,還未與雜糧通上話,就看見我們兩人面前出現了幾名警察,他們一看見我們出來就立即圍上來,然後,我認出來其中有一位是雷鳴的部下,就是那天我搶他資料的男警察。
他上前一步對我們說︰不好意思,雷隊長有交代,在他從新柳回來之前,要我們幾個保證你們的去向不影響案情。這是個幾宗命案的要案,希望你們配合!
什麼?我大叫。
你們憑什麼限制我們的自由。燕七質問這個警察。
如果二位不往新柳方向去,不至于干擾案情,我們就不會限制你們的自由。男警察不顧念我心急如焚依然慢條斯理的解釋。
那麼我們現在去哪里你們都會跟著?燕七再次質問。
基本上可以這麼說,而且,你們的電話內容從現在開始也必須是公開的。
好,好,高尚把電話給他們。燕七把我的電話拿過去一起交給男警察,然後對他說︰你看,我們非常配合,那麼我們也有個請求,希望警官給予通融。
男警察見我們態度良好便也不再例行公事的拉長了臉,和氣的問︰什麼事?說。
我想問雷隊長去新柳來回多長時間?
如果順利的話,三、四個小時就應該可以回來。
好,那麼,反正我們的行蹤也暫時要在你們的控制之下,不如干脆我們都放心。我們就去你們分局等雷隊長回來,我們要在第一時間內知道真相,這對高尚意義重大,那關系到他的愛人生死。如果,你們不同意這個請求,我們就要四處游蕩,這也勢必增加你們的工作量。
燕七一番不卑不亢張弛有度的話語令那些警察一時沒了主意,他們湊在一起小聲交流了一下意見。于是,仍然是那個男警察友善的對我們說︰那好吧!你們就和我一起上車吧!就坐我那輛車走。
我還在踟躇時,燕七已經一把拉過我低聲說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去他們分局才能掌握最快消息,不然我們也逃月兌不了他們的管制,還不如靜觀其變。
那,那雜糧那邊怎麼辦?
沒辦法,電話已經給了他們。雜糧如果機靈,應該不會在電話里胡說八道。燕七拽著我跳上警車,一路無話。
什麼叫度日如年?什麼叫望眼欲穿?什麼又叫風雲突變?這就是。眼下我和燕七就在這種煎熬中掙扎。短短的三、四個小時,最多240分鐘。我幾乎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這240分鐘里,我最少已經向局門口眺望了幾百遍。燕七比我要鎮定,此時也不由得焦急起來。
我說,現在過去幾個小時了,雷鳴他們不會在當地突擊審問吧?燕七與那個男警察搭話。
男警察看看自己腕上的表,時間使他也不禁鎖了鎖眉頭,他沒直接回答燕七的問話,類似自言自語道︰平常不這樣啊?走了快五個小時了,這是怎麼回事?看來,他也有些意外。
就是,已經快五個小時了,怎麼還不回來?能不能打個電話問問。燕七順著警察的咕噥說。
沒這個必要,有什麼變化雷隊長會通知我們的。
男警察似乎有點埋怨燕七教他怎麼做事,站起身走向里間。不一會兒,我和燕七就听見里屋有電話撥號的聲音暗啞傳來。燕七見此,對我安慰一笑算是鼓勵。
催催催,什麼事叫你們一遍遍的打電話?我就不能離開一會兒?就著火暴的呵斥和依然響個不停的電話鈴聲,雷鳴大步流星的跨入屋子。
一進屋子,他明顯感到意外,因為他看見了我和燕七,還有我們身後那幾個被他罵的灰溜溜小警察。楞了一下,雷鳴像是擔心我和燕七跑掉一樣飛快搶到我們面前重聲喝問︰正要找你們,你們說,關于新柳的新進展,你們都告訴誰了?
我和燕七面面相覷不知所措,還是燕七大膽問了一句︰怎麼?人呢?那個像喬翡的女人呢?怎麼沒跟你們回來?
你們還問?你們都告訴誰了?我根本到新柳沒見到那女人!那女人在醫院搶救時就不異而飛了!雷鳴氣急敗壞的沖我們拍桌子。
燕七和我相互對望一眼,異口同聲的大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