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牙滴溜溜的死魚眼也來回瞄著紀凌雲,半晌,他發出一串骨碌碌的古怪的笑聲︰「嘿嘿……這位囚犯大爺想必來頭不小吧。瞧著一身錦衣華服的,玉佩鳴環的,還有這足下的一雙靴子,質料也相當的考究,嘿嘿……
紀凌雲看他那一副猥瑣的長相本來就有些討厭,卻沒想到他對自己還打起了主意。
在江湖中混了這麼多年的他,顯然看出了他話中的深意,相信能從自己身上搞到不少的好處,起碼他就是這樣盤算的。
「李大牙,你趕快把他關起來吧,听抓住他的士兵說,這小子有幾下三腳貓的功夫,絕對不可輕忽,趕快把鑰匙給我!不然把他放在外面,我可不太放心呢!」
黑臉獄卒催促他。
「劉大哥,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李大牙神秘兮兮的向被叫做劉大哥的黑臉獄卒招手示意。
黑面獄卒不情願的走過去,不解的問︰「干嗎啊,有什麼話非要這樣遮遮掩掩的說啊!」黑面獄卒說話象連珠炮,一看就是個有勇無謀的粗魯武夫。
「你傻啊,干嗎要扯著嗓子喊啊,不怕引起別人的注意呀,真是的,送上門的肥肉也不知道啃一口,嗯」李大牙搖搖頭,暗笑他的蠢。
「什麼肥肉啊,我們的伙食里有肉嗎?我他媽好幾個月不見肉星了,切!」
黑面獄卒面露不悅,他們這些看管監獄的獄卒不但身份卑微,而且俸祿微薄。所以稍有些頭腦的獄卒就會另闢蹊徑,想些賺錢的辦法,比如李大牙之流。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啊!肥肉指的是這個新抓進監牢的頭號犯人,呼呼……」
李大牙心想,這個新來的獄卒劉大哥真是個傻帽加死腦筋,擺在眼前的賺錢門路近在咫尺,他卻看不出一點門道來。
在這個不識時務的劉大哥來之前,曾有一個和李大牙臭味相投的獄卒,叫祝二愣。
別看他名字愣,可是人一點都不憨,奸猾得很。和李大牙一起敲詐過很多看似有錢的少爺和公子,還沒有幫他們減輕一點罪責,更談不上月兌罪了。所以了解他們的犯人都知道這倆人黑犯人的錢心狠手辣,毫不留情,而且不幫忙,也不辦一點實事,純屬敲詐勒索。
後來那個叫祝二愣的獄卒因為擅長溜須拍馬,又經常給上級官員送禮行賄,竟然混得了一官半職,欣然赴任去了。臨走之時還不忘叮囑李大牙,告訴他所謂成功的人生哲學「無恥」二字,只要肯豁出臉皮,就能夠到達成功地彼岸。雖然是一派胡言,可是李大牙卻信以為真,奉若神明。從此更加堅信了自己敲詐和揩油的「信念」。
「你的意思是要從這個新來的犯人身上弄點錢花花?」黑面獄卒有些了然了,雖然他以前並沒有這樣想過,他只是那種很凶很霸道的人,但是像這樣歪門邪道的掙錢還沒有想過。呵呵,不過這樣能掙點外快也不是什麼壞事,他沒有意見。
「那你說吧,你想怎麼辦?」黑面獄卒的貪念被李大牙誘引出來,他的心已經蠢蠢欲動,就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揩油。
「山人自有妙計。這個嘛……」李大牙湊近黑面獄卒的耳邊,如此這般的竊竊私語了一番。黑面獄卒听了後
不住的附和點頭,發出一陣陣的竊笑。
李大牙暗自在心里嘲笑著他,看來這個人的腦子並不好用,如果騙了錢,自己使個計策多分一點,他也覺察不出來,嘿嘿……想到這里,李大牙發出一陣陣奸笑聲。
「呵呵,這主意不錯,一定可以逼他就範。哈哈哈!!我這就放他進他的監牢里,等到晚上……」李大牙及時的打斷了他欲月兌口而出的話,瞟了一眼一臉懷疑的紀凌雲,示意他別說露了嘴。
紀凌雲看到他們兩個不時不懷好意的回頭看自己,感到苗頭不對,知道他們正在打自己的主意。
沒想到還未開始審訊就有人已經開始算計自己了,真是可悲啊!落入這個樊籠後,猶如人間地獄,以前自己只是作為旁觀者,冷眼看無辜的百姓落入監牢後悲慘的遭遇和忍受不堪忍受的嚴刑拷打,而現在自己卻……
「哎,新來的犯人,你的房間就在這兒。」黑面獄卒指了指李大牙左邊的一間狹小的空房間。
「別磨蹭了,快進去吧。」黑面獄卒利落的打開孔繁間的大鎖,示意他進去。
「好,我這就進去。」既然已被算計上,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如果有了情況在沉著應對就好。否則折磨會提前到來,紀凌雲深諳這個道理,裝作逆來順受的樣子。
紀凌雲順從的走進了那間狹窄陰冷的監牢里,監牢內只有一張破草席子,因為使用的時間太久了,所以席子上布滿了斑斑的汗漬,再加上監牢內陰濕不見陽光,已經有部分席面漚得發霉了,發出陣陣難聞的臭味。
饑餓的跳蚤在草席上自在的跳躍著,顯然是嗅到了美味的肉香味和鮮血味,興奮的竄來跳去。
灰頭土臉的老鼠來來回回的在小小的領地里逡巡著,期望發現殘羹剩飯,卻總是失望而歸。
紀凌雲心情沮喪到了極點,自小嬌生慣養,錦衣玉食慣了,還從沒見過這麼骯髒臭氣燻天的地方呢!雖然他早想到監獄不可能有設麼好的環境,可是這也太差了點吧。
他惡心的都不想坐在地上,怕骯髒的老鼠和饑餓的跳蚤把自己當作美餐一頓。他難受得靠在牆壁上,想著像這樣的鐵窗生涯不知要過多久才結束,自己這次劫持和凌辱公主和大學士林靜軒已經犯了重罪,很可能會命喪黃泉。不過希望臨死之時,可以呆在個像樣點的囚室,起碼臨死前的回憶不會這麼的痛苦吧。
黑面獄卒看他一副惡心難忍的樣子,還嫌髒不肯坐下,就更覺得惱火了,本來看著他就礙眼,如今這樣矯情,就更讓人心生厭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