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紀凌雲怒喝道︰「你以為你是誰啊,既然都犯了事,被抓進了大牢里,難不成還想著你舒服干淨的溫柔鄉麼!我看你還是省省吧,你現在不再是以前的少爺或是老爺了,而是和那些關在大牢中的髒兮兮的囚犯一樣的身份,記住!我就不信你會一直站著,等你累了,還不是的坐下來,哼!」
黑面獄卒出身貧寒,本來就有些仇富心理,所以從第一眼見到他就覺得不爽,很想找機會扁他一頓。
「呵呵,行啊,官大爺,你千萬別上火。我這就坐下,呵呵!」
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啊,這句話說得一點都沒錯,紀凌雲這回終于嘗到了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滋味。想他紀凌雲霸道橫行了小半輩子,竟然在走霉運之際,遇到一個比自己還橫還粗魯的人,而且還沒辦法反抗,簡直是惡有惡報啊!
紀凌雲陪著笑臉,忍著惡心把地上骯髒的草席卷起來放到一邊,把隨身帶的包袱打開,從里面拿出一件大披風,展開鋪在了地上。鋪好後,紀凌雲才放心的坐下,他驅趕著身邊來回亂竄的髒兮兮的小老鼠,等看到它們驚慌的四散逃竄後,才安心得閉目養神起來。
黑面獄卒看他終于肯坐下了,才不再理會他。他悄聲的問李大牙︰「我們的賺錢計劃何時動手?」
「嘻嘻,著什麼急?老哥,等到傍晚……」
李大牙皮笑肉不笑地說。黑面獄卒看著他的笑容,心想,怎麼這個李大牙笑的時候比不笑還要難看?真是心靈和長相一樣的丑惡。
傍晚的時候,監牢的人群開始***動,因為吃晚飯的時間到了,饑腸轆轆的犯人們眼巴巴的等著專管送飯的獄卒趕快到來,好彌補一下空虛的胃。
不一會兒,提著大木桶的幾位專司送飯的獄卒,姍姍而來了。他們給每個犯人發下一只大的棕色破瓷碗、一副筷子。然後在滾燙的木桶中往碗里舀熱氣騰騰的牢飯,舀滿為止。
等到輪到紀凌雲,木桶中的熱飯已經所剩無幾了,獄卒舀著已經見底的粥飯,還刮擦著木桶的邊緣,又舀出一點零星的飯粒,勉強湊足了一碗,遞給紀凌雲,溫言說道︰「快些吃了吧。這次雖然不夠,下次我們會多做些粥的。」
送飯的獄卒是個矮小瘦弱的老人,雖是淡淡一句平常的話,卻感動的紀凌雲快要哭出來。自打被官兵捉住後,冷言冷語、惡語相向,都成了家常便飯,這是入獄以來听到的最溫和的言語了……
紀凌雲捧著碗里溫熱的粥飯,慢慢的喝了下去。雖然這淡而無味的粥飯沒法和自己以前風光是吃過的山珍海味和美味佳肴相提並論,可是卻可以維持自己的生命,讓自己看到希望,只要一天沒被判處死刑,自己就有活著出去的希望,他期待著……
入夜時分,其他的犯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只有紀凌雲輾轉難眠,不光是因為身上被跳蚤咬得又疼又癢難以入睡,還因為右眼皮一直在跳,他覺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看到犯人們大部分都睡下了,李大牙和黑面獄卒悄悄的搬來一個燒得滾燙的木炭鍋,打開了紀凌雲的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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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們要干什麼?」紀凌雲顫聲問道。
看到那紅彤彤的直冒熱氣的炭鍋,紀凌雲就明白了他們要干什麼了,他大聲的呼叫,希望把其他的犯人們吵醒……
「劉大哥,快把這濕布塞在他嘴里,免得他壞了咱們的好事。」李大牙吩咐著。
「來了。哼哼!」黑面獄卒拿起桌上的濕布,惡狠狠的塞在紀凌雲的嘴里。
李大牙抬來一個大木樁,叫黑面獄卒和他一起把紀凌雲架到了上面,五花大綁起來。
看著自己精心設計的「杰作」,李大牙陰險的笑了起來。
他小聲的湊到紀凌雲的耳邊,威脅的說︰「把你身上的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如果不交,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的下場!」
李大牙把炭火堆中的烙鐵拿了出來,放到了事先準備好的水盆里,發出了滋滋拉拉的響聲和一陣陣的白煙。
黑面獄卒摘下紀凌雲嘴中的濕布,厲聲問道︰「說啊,你交出來不?」他拿起水中燒得滾燙發紅的烙鐵,示威的向紀凌雲揮了揮。
「你們這樣是搶劫,我會去告發你們的!」紀凌雲不肯妥協。
「告發?你有什麼證據?告訴你,就是別的犯人看到了,也不會給你作證的,他們自保還來不及呢,哼!你最好乖乖的合作,否則,這烙鐵的滋味,可要你好好嘗嘗了!嘿嘿嘿!!」李大牙發出一長串低聲的奸笑聲。
「給你倒可以,不過,除了我身上的那塊玉佩,其他的都可以讓你拿去!」紀凌雲看到求救無望,自己已然是俎上肉了,他不能白白受罪,還是破財免災的好,也許妥協可以逃過這一劫,免受皮肉之苦。
「那可不行,我看上丟失你那塊價值不菲的翡翠玉佩,如果賣出去,可以值不少錢呢,哈哈哈!!」
「你們這樣貪贓枉法,監守自盜的,就不怕上面知道給你們治罪?」紀凌雲想喚醒他們的良知。
「哈哈哈哈!!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說是例行檢查,而且可以給你扣個盜賊之名,說是搜查沒收了你的贓物,上面又能拿我們怎麼樣,他們是會相信我們也絕對不會相信你的,嘿嘿,你就別再閑操心了!」李大牙露出了豺狼本色,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
「……」
「別耽誤時間了,快說,你到底交出來吧,我們可是沒有多少的耐心和你耗著了,恩?」黑面獄卒不耐煩地向他吼道。
「我說了,除了玉佩別的都能給你……」
紀凌雲是不會交出翡翠玉佩的,因為這塊翡翠玉佩是他早早過世的娘親留給他的遺物,他一直視若珍寶,珍藏至今,時時刻刻的懸掛在身上,他是絕不可能輕易的拱手相送的。而且昨天李大牙曾經提到過他的玉佩怎麼得好時,他就起了戒心,把玉佩藏在了他們意想不到的地方。
「那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哼哼!!」李大牙氣急敗壞的說。
「劉大哥,我們分頭搜,你搜他的身上,我搜他的包袱。」
「好的。」憨直粗魯的黑面獄卒立刻在紀凌雲的全身搜查起來。
李大牙得意地陰笑了一下,不過這種陰郁的表情很快就隱藏起來。他背過身去,翻開紀凌雲的包袱,只從里面找到了幾塊金子和一些零散的銅錢,他趁著黑面獄卒沒注意,把其中兩塊金子藏在了自己的袖管里,然後裝模作樣的把剩下的兩塊金子和一些散碎的銅錢拿到了桌子上,給黑面獄卒看。
「果然沒有玉佩,不知這廝把那寶貝藏到了哪里?不知你在他衣服里找到沒有?」李大牙詢問道。
「沒有啊!真是奇怪,今天白天還明明看到他掛在衣服上的,怎麼一轉眼就沒了。」黑面獄卒也感到很納悶。
「你到底交不交出來,否則的話……」李大牙惡狠狠的威脅他。
「不交,這個玉佩是我娘親留給我的,我絕對不會交給你們的,死也不交!」紀凌雲堅決地說。
「好好……有骨氣!那我可要看看你的皮肉能不能經得起烙鐵的考驗了,哈哈哈!」李大牙發出一陣陣人的獰笑。
「隨便!」雖然他紀凌雲並不是什麼英雄好漢,可是他娘親留下的遺物是絕對不可以交給這兩個陰險狡詐的賊人的,他咬緊了牙關,一字一頓的說。
「好,既然你這麼冥頑不靈,我們也就不跟你浪費時間了!劉大哥,我們準備給他上刑!」李大牙吩咐著。
「嘿嘿!我早就看著你討厭,有錢還舍不得拔毛,嘿嘿,讓老子給你在你身上烙上點記號,我看你還這麼囂張不!」黑面獄卒啐了他一口。
黑面獄卒把放在水中的烙鐵又放回燒得極旺的木炭鍋中從新加熱,等烙鐵燒得通紅,才從火堆中拿了出來。
他向紀凌雲揮了揮,「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識相的就趕快拿出來。省的皮肉受苦!」其實黑面獄卒嘴上凶巴巴的,他還真下不了狠手,他拿烙鐵的手一直在微微的抖,這一切李大牙都看在了眼里。
「你是不是下不了手?拿來給我。」李大牙走過去一把奪過烙鐵,又在火堆中烤了烤,還嘿嘿的一笑說︰「嘿嘿,不太熱了,讓我來加加溫!」
紀凌雲沒想到這個李大牙的心腸如此歹毒,他氣憤的紅著眼楮,嘶吼著︰「來吧,放馬過來吧!你這陰損小人,你不得好死!!」紀凌雲發出最後一聲絕望的怒喝。
「我成全你!」李大牙听到了他罵自己的話,眼中的凶光更熾,咬牙切齒的說。
他拿起手中燒得通紅滾燙的洛鐵,狠狠地向紀凌雲的胸前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