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絡,說說你吧,你和江董事長,真的就這麼拉倒了?」
「在一起又能如何呢!」芊絡反問他。
「拉倒就拉倒,我這心里也沒底,這個董事長,神秘的就跟電影上的似的,讓人模不著邊。不過,你和他在一塊這麼長時間,再怎麼著也不該拍拍就走人,也該有點收獲吧。」
「收獲?」
「不早就告訴你了,錢,股票,房子,車,對他們那種人,甭客氣!」
芊絡忽然冷冷笑了一聲︰「那你說,我這清白的***之身,值多少錢,我該開個什麼價碼才華算!」
銘冉听出了她話里的不滿,瞟了他一眼,一揮手說︰「得,算我白說,我是為你好,你不明白拉倒,算我白操心!」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銘冉慢慢轉過頭來,看著低頭不語的芊絡,忽然幽幽嘆了口氣。
芊絡也抬起頭來看著銘冉,認識銘冉已經五年了,卻是第一次听到銘冉的嘆息。
銘冉看著芊絡,低聲說︰「說實話,我也感覺很累。可是,路是我自己選的,我沒有退路,只能走下去。」
「銘冉,別讓自己這麼累,好嗎?我們這麼年輕,我們完全可用自己的雙手來養活自己。」
「好了,你就不用勸我了。」銘冉苦笑了一下,「我不可能像你那樣,生活在自己想象的童話里還可以自得其樂。」
芊絡也只是苦澀地笑了一下,沒有作聲。
卡朋特還在唱。
「銘冉,有件事,我想我該告訴你。」芊絡把最後一口咖啡灌進嘴里,然後長長舒了一口氣。
「什麼事?」
「關于莫寒。」
「莫寒?」銘冉轉過臉來,她們已經好久沒提到這個名字了。
「莫寒死了。」芊絡努力控制著自己。
銘冉哆嗦了一下,不相信的看著芊絡。
「死在西邊了,沒回來,和老師一起拉石料——」芊絡忽然哽住,說不下去了,淚水無聲的滑落。
銘冉緊急閉著眼,渾身抖個不停。抓起桌上的杯子,卻發現里邊是空的,于是尖聲大叫︰「服務員!」
周圍的人都被嚇了一跳,服務員匆匆趕過來,把咖啡放下,銘冉卻一把抓住她的手,「給我拿瓶酒。」
「對不起,小姐,這是咖啡屋,沒有酒。」
銘冉抓出幾張鈔票,塞在他手里,蒼白著臉叫︰「給我酒,听見沒有!」
「銘冉,不要這樣!」芊絡站起來扶住她。
「不要踫我!」銘冉忽然尖叫一聲,嚇得那個年輕的服務員連忙拿起錢向外走去。從外邊的商店買了十幾罐啤酒,連同剩下的錢一起悄悄放在桌子上。
銘冉抓過來,砰的打開,一飲而盡,然後飛快的打開下一罐,灌下去。
芊絡默默看著她,不再說話。
喝到一半,芊絡悄悄把剩下的酒拿起來,放在桌子下面。
銘冉一把抓了個空,就嘟囔著︰「這麼快就沒了!莫寒,你替我喝了?」
然後把頭扎在易拉罐中,輕聲隨著卡朋特沙啞憂傷的聲音哼著︰
WhenIwa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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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ntheyplayedI——dsingalong,
Itmakemesmile.
芊絡的淚水忽然又來了。
(9)
三天以後的認干親儀式,芊絡還是去了。只消田秀英一個電話,芊絡就招架不住了。中午和陳陽請過假,芊絡匆匆來到了田秀英的小飯店。
一切還是老樣子,只是門口的招牌換成了新的,「秀英飯店」四個艷紅的大字,襯在天藍色的底子上,十分惹人注目。
是劉星偉出來把芊絡迎進去的。芊絡有些拘束的和他打了招呼。
到了里邊,劉姨過來親親熱熱地拉住了芊絡的手,問寒問暖,芊絡才感覺放松了一些。
劉姨告訴芊絡,銘冉在里邊和劉東升田秀英忙活菜呢。芊絡猶豫了一下,也洗了手,想進去幫忙。劉姨卻一把拉住芊絡說︰「讓他們忙活去吧,咱娘倆待會兒。」
芊絡只好訕訕地坐在那里,忽然覺得人家都是一家人,就自己一個多余的客人。
劉姨無非就是絮絮叨叨地說自己能認這麼兩個女兒有多高興,本來就是喜歡女兒,可是老天爺就是不隨自己的心願,給了自己兩個大小子,這回可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一下子多了兩個漂亮閨女——
芊絡不好意思掃老人家的興,就在那兒隨聲附和著。
劉星偉一直沒有吱聲,芊絡的眼楮時而掠過劉星偉,發現他在漫不經心地翻著一本雜志,臉上卻很難掩飾得透著一種煩躁。
不一會兒,銘冉捧著一盤菜嚷嚷著跑出來,說是自己做的,要大家好好嘗一嘗。
劉姨拉起芊絡湊過去。
劉星偉也抬起了頭,那眼神,有一絲的愛憐,但更多的卻是無奈。
銘冉咯咯笑著夾起菜放到劉姨嘴里,劉姨一邊點頭說著不錯,一邊掃著劉星偉吵吵︰「還是有閨女好啊。銘冉,你頭一回來,就別忙活了,交給他們吧。」
田秀英正好端著菜跟出來,嘻嘻哈哈地說︰「媽,我說您這偏心眼也太明顯了吧,有了閨女,就不要媳婦了,我可吃醋了啊。」
劉姨又白了劉星偉一眼,說︰「這媳婦要是都和你一樣,我還能不高興呀。你們四個,除了你跟媽心近,他們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媽,看你說的。」銘冉也湊過來說,「大哥二哥多孝順您那,只是他們是大男人,不會表現出來。」
「這倒是,其實我自個養的兒子,我明白怎麼回事,怕就怕一娶媳婦,就把老娘忘在一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