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約情人 97

作者 ︰ 倚夢小憩

棉紡樓47棟4樓3門。

芊絡看到了晴晴的照片,她的女圭女圭,她躺過的床,她坐過的小椅子,還有憶柔姨姨給她的大毛毛熊,乖巧的倚在床頭。

一切還都那麼鮮活的存在著,只有晴晴不在了,她孤零零去了另一個世界,這麼小的孩子,她會不會害怕,有舅老爺伴著她,會照顧她吧,舅老爺的病在那個世界一定已經好了,那她會不會想爸爸?一定會想的,他是爸爸的心頭肉啊!芊絡的心撕裂般的痛,可是她不敢流淚,江傲言在呢,她痛哭,他就會更加痛苦。

芊絡也看到了奇嵐的照片,和那次在通緝令上看到的一樣,是一個美麗卻冷酷的女人,芊絡第一次想到鐵石心腸這個詞語,不,她的心比石頭還要硬,比鐵還要冰冷——到底是怎樣一幅心腸,才能讓她下這樣的決定,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呀!

蒼冷的墓地,群山靜穆,松柏幽幽。芊絡手捧鮮花祭拜了王懷元,又在晴晴的墓前,輕輕放上一個可愛的布女圭女圭,然後轉身接過江傲言手中小巧的生日蛋糕,放在女圭女圭身邊,芊絡慢慢蹲下去,把八支蠟燭一支一支細心地點燃。

江傲言的目光已經溫和下來,輕輕把芊絡扶起來︰「走吧,芊絡,起風了,你別著涼。」

抬起頭,如血的夕陽正沉沉墜向山頭。

「我想多和晴晴呆會兒。」芊絡說,「晴晴,生日快樂!以後阿姨會常來看你的,你又長大了一歲,八歲了啊,自己要學著照顧自己呀,爸爸可惦念你了。」

芊絡說著眼圈又紅了,江傲言的淚已經滑落。

「晴晴,听爸爸的話,別怕黑了,要是有小朋友欺負你,你到夢里來找爸爸,爸爸幫你!爸爸夜夜都盼著你來呢!」江傲言也呢喃著。

風悄悄吹著,江傲言似乎又听到了女兒的歡笑聲。

「我們去山頭吧,帶著晴晴,讓她看看家的方向,夜里她就能找到你了!」芊絡忽然看著遠處黑幽幽的山頂說。

江傲言看看芊絡憔悴的面容和漸漸臃腫起的身體,緩緩的搖搖頭,把她擁在懷里︰「芊絡,我們回家吧,帶著晴晴一起走!」

芊絡點頭,二人相擁著沿曲曲折折的山路下山,身影漸漸融入暮色中。

層層墓碑中,一個全身黑衣的女人像幽靈一樣飄然而出,閃亮的眼鏡片下,幽昧的眼楮注視著遠去的身影,嘴角漾著冰冷的笑。

風掠過她的頭發,她直直看著晴晴的生日蛋糕,蠟燭上跳動的火苗抖動起來,在風中戰栗幾下,就悄無聲息的熄滅了。

(7)

在江傲言的堅持下,媽媽又住進了醫院。有了醫生的精心護理,媽媽恢復的很快,而芊絡也輕松了許多,再也不用去「天上人間」加夜班了,每天只是去「七月」,陳陽和和欣然細心呵護著她,不讓她再整日對著電腦,而是做一些文案工作,慢慢地同事們也都看出些端倪,不過好奇心很快隨著江傲言頻繁的出現消失了,這麼善良可愛的女孩,這麼真誠炙熱的愛情,除了祝福,人們還能再說什麼!

弟弟羽飛終于起身踏上了他的求學之旅。臨行前,江傲言在新華大酒店擺下一桌酒宴為他送行。沒有招呼別人,只有陳陽,欣然,銘冉和芊絡姐弟。

大家依次為羽飛祝賀之後,羽飛起身為江傲言倒酒。

芊絡輕輕伸過手,攔住弟弟︰「羽飛,他的胃不好,你別給他倒了。」

銘冉翻翻白眼︰「羽飛,听見沒,你姐心疼老公,呵呵,你這親弟弟也不行了。這可真叫做女心外向啊!嘖嘖——」

芊絡的臉又紅了,想反駁她幾句,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江傲言已經輕輕把她的手拉過來,緊緊攥在自己的掌心︰「沒事,

今天高興,羽飛,倒滿了,你第一次給我倒酒,我心里高興。」

晶亮的啤酒滑入杯子,雪白的泡沫在燈下閃著繽紛的光。

羽飛也給自己倒滿,然後向江傲言舉起杯子︰「江大哥,感謝你對我們一家人的照顧,明天我就要走了,我媽和我姐就都拜托你了。」

江傲言也起身舉起杯子︰「羽飛,我們已經是一家人,雖然現在我還不能給你什麼承諾,但請你相信,我一定會好好珍愛你的姐姐,不讓她再受任何委屈,對媽媽,我也會想對待親生母親一樣。」

「謝謝你!我知道你是好人,把姐姐和媽媽交給你,我放心。我期待著,等我寒假回來,我們再次一家團聚,那時,媽媽已經好了,我的小外甥也會亂跑了。」羽飛說著一飲而盡。

江傲言也忍不住為這美好的描述沉醉了,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芊絡卻羞紅了臉︰「羽飛瞎說什麼,哪有那麼快,等你寒假回來,寶寶才幾個月大,哪會跑呢!」

羽飛自知說得有些夸張,可是又不好收回,抓抓頭發,嘿嘿笑著說︰「我姐姐的兒子,一定是天才,我回來就帶他出去玩打仗——」

一桌人忍不住大笑起來。

只有欣然好奇的眨著眼楮︰「羽飛,你怎麼知道芊絡姐肯定就是兒子的?」

「怎麼不是兒子,是女兒就沒辦法玩打仗——姐,是吧,你一定要生個兒子,我小時候那些槍,媽還都留著呢——」

銘冉搶過來說︰「不對,羽飛,芊絡一定會生女兒,芊絡這麼文靜的女孩,生出來的一定是小公主,」一邊說著一邊拍拍自己的肚皮,「我這里邊才是小子呢,芊絡你要生個女兒,好給我當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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