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絡擦干自己的淚水,又把銘冉把淚水抹掉︰「銘冉,去吧,別老想以前了,好好和劉星偉在一塊兒,他也不容易,為了你,他付出挺多的——」
銘冉站起身來,換上一副燦爛的笑容︰「明白了,我走了——哭哭啼啼的,就不是左銘冉了!芊絡,我會活出個樣子來的!」又轉過頭看著媽媽,「阿姨,你保重身體,過不了幾天,你就要當姥姥了,倆大外孫夠你忙得,你現在可是要養精蓄銳呀!」
劉星偉已經等在客廳里,看著芊絡和銘冉拉著手出來,臉上一直密布的陰雲忽然被驅散了不少。銘冉真的很美,足以驅散他心頭因何麗梅的淚水而產生的愧疚。
田秀英笑盈盈地迎了過來︰「銘冉,你可真漂亮,真跟仙女似的!大哥可真有福氣,能娶一個又年輕又漂亮的美人!」
銘冉卻只是微微一笑︰「田姐,現在按輩份,我可是成了你的嫂子了——」
「這——」田秀英一愣,「我可叫不出口,管它呢,咱還按原來的——我就把你當妹子!」
銘冉又是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田秀英急忙招呼著︰「走吧,花車在下邊等著呢——」
一直把銘冉送到車里,銘冉整理一下婚紗,坐好了,忽然又推開車門拉住芊絡的手,把自己的手機遞過來︰「芊絡,我的手機給你留下,本來打算給你買一個新的,可是沒時間,你這沒個聯系方式可不行。」
「那你呢?」
「我沒事,家里還有好幾個呢。過一會兒我就給你打電話。」銘冉說完又是一笑,把手機塞進芊絡手里,關上車門。
銘冉的婚禮,竟然是這樣安靜的開始了。芊絡站了好一會兒,恍然夢境一般,這就是她們曾經鑽在一個被窩里無數次遐想無數次暢談的婚禮,沒有鞭炮,沒有音樂,連車頭上的鮮花也都開得淒淒惶惶的,白色的百合,紫色的勿忘我,銘冉不要玫瑰!
悄無聲息,車子緩緩駛走了。
「芊絡,我們也該走了。」媽媽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身邊。
芊絡忽然發現,陳陽和欣然已經把行李箱拎了下來。
「媽——」芊絡吃驚的看著媽媽。
「我把事情告訴陳陽和欣然了。我們的事情,怎麼也要處理清楚啊。房子要退回去,欠著陳陽和銘冉的錢要還,如果我們娘倆這就麼不聲不響地走了,人家還得以為我們是欠賬不還呢——」
「阿姨,看您說的——」陳陽過來,「芊絡,阿姨給我的這五萬,我先替你還給銘冉,至于我的那些,你別往心里去——」
「媽,你怎麼——」
「醫療保險你表姐不是給咱匯過四萬嗎,我原來住院還剩下一些,我在這住院,羽飛上學都是傲言花的錢,這錢就剩下來了——沒事,只要能回家,一切就都好說了。」媽媽笑著說。
「芊絡姐,等你生下小寶寶,我們會去看你的,我們還想做孩子的干爸干媽呢!」欣然眼圈紅紅的。
芊絡緊急握住欣然的手,淚水又忍不住滑落下來。
(5)
火車呼嘯而來。
芊絡流著淚,和欣然抱在一起。
「走吧,車快開了。」陳陽扶住媽媽,欣然扶住芊絡,母女吃力地登上火車,找到座位。
透過車窗,陳陽擔心地看著她們,不住的囑咐著,路上要小心,到了家里一定先來個電話。
芊絡的手機忽然響了,在包里嗡嗡震動著。
芊絡怔了一下,這是銘冉的手機,銘冉這麼快就舉行完婚禮了?掏出手機貼在耳畔,猛然,幾聲淒厲怪異的尖叫震入芊絡耳膜。
芊絡的手忍不住哆嗦起來︰「你是誰?怎麼了?」
「芊絡,我是劉星偉,拜托你來,銘冉出事了!」劉星偉急急得聲音傳來,「醫院,你快來,芊絡,救救她!」
淒厲的尖叫聲又響了起來,手機斷線了。
芊絡的頭轟了一下,軟軟的就要倒下去。
媽媽一把拉住芊絡,臉上滿是汗水的問︰「怎麼了?」
芊絡猛然清醒,緊緊抓住媽媽的手,嘴唇哆嗦著,「媽,我不能回去了,銘冉出事了,我要先去看看,再回家去——」
「芊絡,已經上車了,我們走吧,這里的一切都和我們無關了,都別管了——」媽媽的臉色瞬間也變了。
「媽——我去看看就回來,你等我——我們趕下一趟好不好!」芊絡說著,擠過匆匆的人流,向外走去。
車窗外的陳陽也已經追到車門,抓住芊絡的胳膊,問︰「銘冉怎麼了?什麼事?很嚴重?」
「我不知道,是劉星偉打的電話,我只听見她在尖叫。」嘴唇已經被咬得發白,芊絡的全身也忍不住哆嗦著。
「芊絡,不是媽媽心腸狠,銘冉這姑娘身上,肯定要出事——媽能感覺得到,你就別把自己攪和進去了,咱們回家吧——」媽媽趕過來緊緊抓住了芊絡。
「媽,」芊絡看著媽媽流淚了,「她在這里,一個親人也沒有,不管出了什麼事,我去看看——」
「放輕松一點,你不要著急,一定沒事的,你先回去看看,我替你送阿姨去家里,欣然,你和芊絡去看看到底怎麼了。」火車就要啟動,陳陽急急得交待著。
芊絡點點頭下了火車。
媽媽無奈的跟過來,在陳陽的攙扶下也下來︰「芊絡,不管什麼事,你去看看就回來,我和陳陽在這等你。」
乘務員已經對著他們喊起來︰「還上不上車,馬上要發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