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不是她,只是意外。交警隊那里不是也沒有什麼線索嗎?」芊絡安慰著欣然。
「不管是不是,芊絡姐,你可真要小心一點!」可是誰知,欣然的話音剛落,一身黑衣,風塵僕僕的王奇嵐已經闖了進來。
一語不發,在江傲言的床前站著,依舊凌厲的眸子審視著江傲言的全身。
猛然轉回身,揮手狠狠抽了芊絡一個嘴巴。
如同響雷在耳邊炸響,芊絡捂住紅腫的臉,怒目對著奇嵐︰「憑什麼!」
「就憑你把他害成這樣!」奇嵐的眼中也冒著火,手又揚了起來。
欣然沖過去,擋在兩人之間︰「不是我姐,是你!是你想要謀害我姐,江大哥是為了救我姐才被裝成這樣的!」
「哦?我?哈哈!」奇嵐忽然狂笑起來,「我到真希望是我!如果是我,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我絕對不會失手!」轉過頭,又對著江傲言,咬牙切齒的說︰「這一切,值得嗎!只是為了一個情婦,你連命都不要了!值得嗎!」
江傲言只有昏迷沉默,芊絡和欣然都楞住了。
奇嵐轉過來,冷冷的看著芊絡,「江傲言是我的丈夫,我們之間的關系從未改變,我們之間的愛也沒變過!也許以前我曾經傷害過他,但我會盡力彌補,請你不要橫在我們之間。你我都知道,現在他之所以會和你在一起,是為了報復我,我會用我的愛消除他的恨,很快,所以,請你離開!」
芊絡迎視著她冰冷的目光︰「我從未想過要拆散你們。如果他和你在一起會快樂,會幸福,我不會在他身邊停留半刻。可是他現在滿身傷痕,這傷痕,都是你給的!現在你沒有資格說愛他!他不是一個玩物,你喜歡的時候就要據為己有,你不喜歡的時候就隨手拋掉,你已經拋棄了他,現在後悔了,又想得到他,你顧及過他的感受嗎?」
「無論如何,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如果不是你橫在我們之間,我們的問題早就解決了!你還這麼年輕漂亮,而我只有傲言了!請你離開,請你成全我,好嗎?」奇嵐眼中漾滿淚水,竟然央求起芊絡。
「我——」芊絡哽了一下,「如果他能快樂,我會走的,但是現在,我不會離開,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都不會離開他。」
床上忽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芊絡驚跳起來,撲到床邊,他醒了,正發出輕微的申吟,喃喃著要水喝。
欣然慌忙倒了一杯水遞過來,芊絡用藥棉蘸著把水一滴滴送到他的嘴里。
他終于慢慢張開了眼楮,眼前那滿是淚痕的臉慢慢清晰,他終于喊出了聲音,「芊絡,別走!」
喃喃聲雖然細小,卻重重敲在芊絡的心上,流著淚,芊絡對著他點點頭。
他微微的笑了,緊緊抓住她的手,又慢慢閉上眼楮。
奇嵐一直冷眼看著,最後冷冷地說︰「我的東西,我不會讓別人搶走!」說完,面無表情的離開病房。
(4)
天漸漸涼了,秋天已在不知不覺中來了,滿樹的綠葉,已經泛出微黃。
傍晚,芊絡推著江傲言,慢慢的來到小花園里。
太陽正在慢慢下沉。暮色慢慢籠罩,遠山近樹都在一片迷蒙之中,像一幅巨大的潑墨山水。
江傲言嘆息著︰「我從來不知道,生命竟然如此脆弱。像太陽,像葉子,說落就落了。這輩子,說完就完了!」
芊絡眼看著那太陽。通紅通紅,點燃了天空,點燃了大地,也在喃喃著︰「你看到了嗎?又著火了,天上,地上——這城市都在火中呢!我們也在,我們不是鳳凰,無法涅槃,我們只能看著自己燒!卻逃不出去。」「只要在一起,火,就來吧!我們一家人不分開,我們在一起!」江傲言輕輕握住她的手。
「你真的願意放棄這里的一切!」芊絡問。
「這里還有什麼值得我留戀嗎?我只有你了,你就是我的一切。」夕陽下,江傲言的臉上閃著祥和的光。
「那好,我等著你去找我!無論多久,我都會等著。」她的眼中滿是澄澈透明的幸福與期待。
潔白的婚紗,如雲一般堆疊在一起。芊絡輕輕用梳子把銘冉凌亂的頭發理順,然後把一塊潔白的面紗別在她的發梢。
銘冉一直緊緊的閉著眼楮,從換上婚紗開始,她就沒說過一句話。
欣然氣喘吁吁的跑上來︰「銘冉姐,芊絡姐,花車來了——」
銘冉轉過頭來,慢慢睜開眼。
欣然大聲說︰「真漂亮!銘冉姐,一點也看不出來,你肚子里的寶寶——」
「芊絡,我昨天又夢到莫寒了——」銘冉忽然說,「我們去看過很多婚紗,那時候一直想著自己穿上婚紗的樣子,一定很美,可是現在——」
「銘冉,已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開心點吧,無論如何,劉星偉對你還是挺好的,你好好珍惜吧!」芊絡拉住她的手囑咐著,她知道,也許,今天送銘冉上了花車,今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可是這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婚禮——我也不知道自己就把自己弄成這樣了,芊絡,我後悔了——」銘冉忽然摟住芊絡的脖子大哭起來,「我根本不喜歡劉星偉,我只是想借助他的力量——我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值不值——」
欣然楞楞地看著兩個人,不知所措。
媽媽走進來,大聲打斷了兩個人︰「好了,新娘子出門前,都得哭上一哭的,出來吧,別讓人家等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