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奇嵐在江傲言冰冷的目光中戰栗了一下,「我不會離開,我知道你們都恨我,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我只是想彌補我的過失,傲言,給我機會好不好,讓我來贖罪!」
「你離開這里,就是你對我們最大的恩澤了!」林伯依舊擋在她的面前,「我們不需要你贖什麼罪,你遠遠的離開,永遠不要出現在我們面前,你不要在破壞我們現在的平靜,我們就安心了。」
「林伯!」奇嵐發怒了,她也大聲喊了起來,「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些!無論怎樣,這是我的家事,如果你還承認你和我媽媽是夫妻,那麼我可以叫你一聲長輩,如果你不承認,那麼,你只是一個工人,王家的一個工人,我去世的父親的司機,你憑什麼這樣對我大呼小叫!」
「你!你——」林伯渾身劇烈顫抖起來,「是啊,你是王懷元的親生女兒!我只是一個工人!那我告訴你,我不憑別的,就憑我從小看著你們長大,就憑我照顧了憶柔四年,我告訴你,我豁出老命也不允許你靠近憶柔!王懷元把‘天元’的股份給了你,可是這里是憶柔的,你馬上給我滾!」
「奇嵐,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林伯說話!」江傲言扶住渾身抖在一起的林伯,大聲呵斥著奇嵐。
「我為什麼不可以這麼和他說話!你們別忘了,憶柔是我的妹妹,我不比你們少關心她!」奇嵐已經氣呼呼越過林伯的阻擋進入門里,「她把我的女兒推到樓下摔死了!我心里什麼感受,可是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我願意照顧她,幫她治病,我希望以前的恩恩怨怨都過去,你們為什麼總是耿耿于懷,甚至連贖罪的機會都不給我!」
奇嵐一邊說著,一邊嚎啕大哭起來︰「你們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
「你!」林伯怔在原地。
江傲言嘆息著說︰「是的,以前的恩恩怨怨都過去了,可是有很多事情錯過了就無法彌補了!晴晴死了,舅舅死了,憶柔瘋了!看到你我就會想到他們,你讓我如何心安理得的和你在一起!奇嵐,也許你不出現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恩澤!」
「是啊!如果當初我已經死了,你就可以安心的繼續當你的董事長,然後把憶柔撇在一邊,心安理得地養著你的情人葉芊絡,生兒育女,悠哉樂乎了!」奇嵐臉上已經揚起冰冷殘忍的笑,「江傲言,是我回來錯了,是我打擾了你的好事!」
「你!」江傲言也憤怒了,「王奇嵐,我告訴你,我從來不像你把憶柔當成一個工具,我一直把憶柔當成妹妹,我和她登記結婚完全是逼不得已,我會照顧她一生一世!至于芊絡,我也可以坦白的告訴你,我愛芊絡,全心全意的愛,為了她,我可以付出一切!甚至生命也在所不惜!」
「好一個全心全意,在所不惜!」王奇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滿臉淚水,「江傲言,你忘了,你忘了,這些話你曾經對我說過,一生一世,不離不棄!難道你全忘了嗎!」
「不,我沒忘,我曾經那麼深的愛過你,可是你把我的愛視如你達到私欲的梯子,踩在腳下!」江傲言大喊著一步一步向奇嵐逼近,「你踐踏了我的愛,你敲碎了我的心!是芊絡這個善良單純的女孩,她在我痛苦的時候安撫了我,讓我知道世界上還有純潔的不含*****的愛可以相信!她告訴我,愛就是心甘情願的為對方付出一切,只要他能快樂,你相信嗎!」
「不,不——」奇嵐在江傲言地逼視下不住的搖著頭,「不是這樣!你只是為了報復我才和她在一起的,你愛的是我,我們的照片,你一直保存著,我們的家,一切都是老樣子,你還是愛我的——」說著,卻又忍不住頭痛起來,痙攣著,抽搐著,蜷縮在一起,慢慢歪倒在地上。
「傲言,她這是怎麼了!」林伯詫異的看著猛然撲在地上的奇嵐問。
江傲言向前走了一步,本想扶起她,卻又止住了腳步︰「她的頭部在車禍中受過傷,她現在靠吸毒來解決疼痛!」
「呸!」林伯惡狠狠的啐了一口,「惡有惡報!」
江傲言長長嘆息一聲︰「林伯,還是叫王醫生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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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深夜。月亮慘白著臉,掛在黑藍的天幕上。遠山幽魅,樹影參差。
奇嵐悄悄起身,看看門外沒有什麼動靜,就側身出來,慢慢下樓,一點聲息也沒有,飄渺的像個午夜的幽靈。
她試探著向前走,終于看到了那扇門。她知道那是憶柔的房間,她已經看到傍晚時候林伯在這里進進出出。
門被推開了,可是里邊一團漆黑,只有一種濃濃的怪味傳出來,像是什麼腐爛發霉了,又像是難聞的藥味。
里面的人,沒有感到門被推開,依舊呢喃著哼著歌。
奇嵐輕輕喊了一聲「憶柔」,然後悄悄走了進來。
眼楮慢慢適應了黑暗,她終于看到臥室里,只有一張靠牆的舊式鐵床,床上一個人面朝牆斜倚著,全身被一床深色的被子蓋住,只能看到她的一只肩膀露在外邊,長長的頭發垂落在枕頭上。
奇嵐已經走到她的跟前,「憶柔,你受苦了,姐姐來看你了。」她的聲音竟然有一絲的哽咽。
憶柔並不抬頭,只沉浸在自己的歌曲中。
「憶柔,你醒醒好嗎?」奇嵐的手撫在憶柔的肩上,「我是嵐姐,我來看你了,你醒醒好嗎?」
憶柔慢慢得回過頭來,看到面前的人,只是輕輕噓了一聲,然後小聲說︰「別吵,我的晴晴剛剛睡著了,別吵醒了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