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王。」這時,殿外緩緩走來了公孫書。
「何事?」嬴政仍舊閉著眼楮。
「她說,想要見您。」公孫書猶豫道,「微臣是否轉告她,您需要休息?」
嬴政緩緩睜開眼楮,「不用,我去見她。」
喝了齊楚斐沖的凝神茶,即使是坐在顛簸的馬車之中,也不會覺得頭暈,「玉兒你們怎麼會來到這里?」
「我們一直在留意你的行蹤。並且一直在暗中監視李夢非,就是……」玉兒笑的溫柔,看到王蕭雨的傷痛,她心里也很難過。
「就是那個小桃。」王蕭雨的眼神黯淡下去,「不提她了……」怎想到,玉兒齊楚斐竟然成為了後面的黃雀,「我想知道……我母親的情況。」
玉兒身體一怔,「對不起,我曾經傷害過你。」
「那些已經過去了,你知道我母親的下落嗎?」王蕭雨著急的抓住玉兒的手。
「我不清楚。」沒來由的,她有些緊張,「你沒有問過秦王嗎?」
「王?」王蕭雨皺眉,「我從未向他提起過,他也沒主動問到過什麼。」
「不應該,你們回到咸陽之後,他是將所有與舞裳有過任何形式上接觸的人都仔細的審查一遍的。他一定已經知道了所有關于你母親的事情。」玉兒很肯定的說道。
「什麼!?」王蕭雨大驚,「那麼,他為何從未向我提起?!」莫非,他憤怒與自己隱瞞,因而……
注意到王蕭雨的驚慌,玉兒輕柔的撫上她的手背,「別亂想,等你回到咸陽,親自問他,不就都清楚了。」而且,蕭雨,之後你要面臨的事情恐怕更加的殘酷……雖然很心痛,但是她無能為力。
「嗯。」王蕭雨失神的點了點頭。王一定不會作出傷害自己的事情,她再也不要去猜忌他了!「等我從長平回來,親自去問他。」
馬車在避開軍隊和村民的小道上緩緩行進,真想撫去一身浮華,丟棄侵蝕人心的權力,只帶著深愛他的心,就這麼,安靜的,永永遠遠的走下去……
趙國邯鄲——
「真是個老廢物!」趙沖憤怒的將白玉鎮紙摔個粉碎,「那廉頗不是一直很行的嗎?說起道理來,一套一套的!如今,竟然連個毛頭小子都對付不了!竟被那白起逼的,連長平的城門都不敢出!」
「吾王息怒。」老者為趙沖端上茶水,「那廉頗年輕之時,的確有勇有謀,但如今年事已高,只怕早已沒了當年的魄力。與白起幾次正面交鋒中,都沒討到便宜。」聲音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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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哼!六十萬吶!我給了他六十萬大軍難道就是用來消耗糧食的嗎?他竟然還讓軍隊在長平城內耕地!我看這仗,他是當真不想打了!」一直以來積壓在心底的對廉頗的不滿,終于在一瞬間爆發出來。
「說的也是,我們趙國,並非只有他一人能帶兵。」見時機已到,老者輕笑著說。
「你的意思是?」听到這話,趙沖微微心動。莫非這趙國境內,又出現了什麼新的人才?
「秦國所痛恨、畏懼的,是馬服君趙奢之子—趙括;廉頗容易對付,他快要投降了。王是沒有看到白起拔劍在長平城外囂張的樣子。可任由他如何挑釁,那廉頗就是沒有膽量迎戰。況且,前幾次交鋒我趙國究竟損失了多少兵力,想必王還不是很清楚吧?」說著,他在趙沖面前晃了晃自己的手指。
「什麼?!」趙沖面色慘白,「那個老廢物!」
「吾王。」這時,侍衛在殿下喊道,「藺相如求見。」
「喲,這不。替廉頗說好話的人來了。」老者語氣酸酸的說道。哼!廉頗,藺相如!終于讓他抓到機會了!他要報復!他才不顧什麼後果,他只要看到他們痛苦!
「不見!不見!」趙沖煩躁了揮了揮袖。
「諾。」侍衛退下。
「吾王英明。」老者笑的諂媚,「如果將兵權交與趙括,勢必會在極短的時間內給秦軍以重創!重振我趙國聲威!」
「讓我……再考慮考慮……」趙沖皺眉。畢竟臨陣換將是戰斗中,最忌諱的事情。
房中,燃著幾根舒神的香。
侍女服侍巴寡婦坐到案幾旁,「夫人小心。」
當初被舞裳所劫持,巴寡婦一心不想成為王蕭雨的負擔,所以想到尋死。怎料性命被舞裳救下,卻自此失去了光明。
「謝謝你了,他還沒來嗎?」巴寡婦輕聲問道。後來,她知道自己被王蕭雨的相公所救,並且他還是這咸陽中的大官。這些日子,他每天都會命巫醫來為自己治療,那些巫醫好像很怕他,恭敬的厲害。
「王……主人還沒到,最近事情很多。」差點說漏了嘴,侍女嚇得臉色慘白。
「是啊。正在打仗呢,作為官員,一定很忙。我這個老婆子,卻還要打擾他。」巴寡婦慈愛一笑。
「夫人不要這麼說,主人很愛您的女兒呢。」愛到,另人難以置信的地步。
「呵呵,好,好!只不過,我什麼時候才能見見蕭雨?」一想要王蕭雨巴寡婦就露出愁容,這個女婿哪里都好,就是為什麼總是不願意讓她見自己的女兒?
「這個……可能主人是怕她擔心您的眼楮吧。主人是想等幫您治好了眼楮,再讓您與女兒相見。」
「可是,我這眼楮怕是治不好了。而且,我感覺自己命不久矣,真的很想見她一面。」
「我同樣渴望見到她。」嬴政的聲音自房外傳來。
侍女慌忙跪在地上,卻又不敢出聲。王特意吩咐過,一定不能說出他的身份。或許,是怕嚇到這位身體虛弱的老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