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突然好安靜。玉兒專注的看著,正發呆的王蕭雨,緩緩蹙眉,「蕭雨……」有些事情,既然早晚都要發生,那麼她是否應該讓她在早些時候知道。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嗯?」王蕭雨微笑,「什麼事?」
「我……」玉兒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當我知道,你是屬于未來的時候,非常震驚。」
「你?」王蕭雨驚詫,「是夢兒告訴你的?」
「是的,她還說了許多其他事情。」玉兒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呵呵……」王蕭雨笑容有些僵硬,「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會兒。」她有些怕!她不敢听,不願意去听!
「蕭雨……」玉兒握住王蕭雨的手,「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必須要回去……」
「不會的!」心髒突然傳來的刺痛感,竟讓她有些聲嘶力竭,「玉兒,請你不要拿這個事情開玩笑。我真的很生氣。」或者說,她真的很害怕。害怕到,連血液都在顫抖。
「我,不懂得開玩笑。」看到王蕭雨的驚慌,玉兒鼻子酸澀,「還記得,那粒藥丸嗎?就是前些時日,我拜托公孫大人交給你的。」
「也是夢兒讓你給我的?」王蕭雨疲憊的靠在靠背,「我一定,非要回去不可嗎?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了嗎?」
「沒有。這兩千年前的戰國時代,本無一個叫做王蕭雨的人,你和秦王,有著時間的隔閡。你們……」玉兒猶豫一下,「你們每次在‘一起’之後,你的身體都會出現很嚴重的反應。這是兩千年時間的激烈踫撞!沒有人能夠改變。」
「那麼,如果我離開王身邊呢?」王蕭雨的眼淚落下,她的心在滴血。她願意做出最大的讓步,只要,只要讓她和他呼吸著同樣的空氣,沐浴著同樣的陽光,生活在同樣的時間……那麼,她就滿足了。
你的淚光/柔弱中帶傷/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
夜太漫長/凝結成了霜/是誰在閣樓上冰冷地絕望
雨輕輕彈/朱紅色的窗/我一生在紙上被風吹亂
夢在遠方/化成一縷紗/隨風飄散/你的模樣
「蕭雨……」玉兒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能拼命的抑制住自己的淚水,如果可以,她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完成她的心願,但是她的生命是多麼的不值一提,即使消耗掉,也無法改變任何事情。
「不會的,一定是哪里搞錯了。」或許是過于害怕這個結局,王蕭雨竟突然冷靜起來,「一定是哪里搞錯了,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一定有解決辦法的!只是,只是我們還沒有想到!一定會有的!一定會有的!」
「嗯!」玉兒點頭,握緊了王蕭雨顫抖的手。
而,王蕭雨。她閉上眼楮,拼命的
抑制住身體的顫抖。不會的,一定不會有事情。即使要讓她死去,即使毀了她的靈魂,她,也不會離開她的王!
長平城下——
濃煙滾滾,尸橫遍野……
這些是前幾次交鋒中,遺留的趙軍的尸體。白起命人將他們堆積到長平城門前,他要讓廉頗好好的為自己的戰士「送行」。
比起廉頗,年輕的白起畢竟心浮氣躁了些。眼看著,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戰斗物資的消耗越來越多,後方補給越來越吃力!可那廉頗打定了以逸待勞的主意!早早的,做足了長平城的防備工作!如果,廉頗這只老狐狸不出來,那麼……
想到這里,白起重重的一拳敲到案幾上!
「將軍!」這時,副將突然興奮的闖入,「前方有變!」
白起側目……
「那廉頗老狐狸被撤職了!」副將的眼中閃爍著欣喜的光芒,「如今帶軍的乃是趙括!那小子雖然熟讀兵書,但是實戰經驗全無!」
白起皺眉緩緩思量一下,「放出風聲,說軍營中的白起將軍病重,無法指揮作戰。如若有走漏消息者,斬!」
「嗯!」副將點頭。那趙括雖是年輕氣盛,但卻畏懼白起將軍。只要讓他得知白起將軍病重,便會肆無忌憚起來!「呵!這次趙沖算是自撅墳墓!」
「還有,把王翦叫來。我有些安排。」無論對方是誰,畢竟他們將要面對的,是近六十萬大軍。
「諾。」副將雙手抱拳退下。
這位戰國歷史中的戰神,因為擅長殲滅和圍剿,而另敵人聞風喪膽。白起一向不執著與攻城略地,他要的是,消滅敵人一切的有生力量!此刻,正是那浩浩蕩蕩的六十萬大軍!
一天過去,正如白起所料,得知他重病無法帶兵的趙括,急于表現自己,完完全全的打破了廉頗之前的周密部署。他的鹵莽言行也使得全軍上下都心浮氣躁起來……
而白起,則早已制定出一套近乎完美的作戰方案。只不過,這套方案中,有幾個環節危險卻也關鍵萬分。
比如,王翦率領的用來誘敵的兩萬戰士。長平城門一旦打開,城內的趙軍勢必如驚濤一般猛烈的朝他們撲打而來,負責誘敵的戰士要在抵抗中,佯裝潰敗,將他們引致秦軍的包圍圈中。爾後,再如之前的數場戰役一樣,收起兩翼軍隊,將敵軍「包餃子」。同時白起還會派出5000精銳騎兵切入敵軍後方,將援軍與先頭部隊徹底分割開。然而,這僅僅5000戰士!卻要用他們同樣的血肉之軀,抵擋住源源不斷的趙軍。或許,他們當真可以以一當十,或許,他們當真不畏懼死亡,或許,他們不會思念自己的親人……自己的家鄉……或許,更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位置的重要性,他們驕傲並且爭搶著成為這5000精兵中的一員。
雖然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名字,但是,他們的血肉卻真真正正的融合與大秦神話一般的輝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