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劍奇俠傳《神猿俠侶》 一、青龍峰上

作者 ︰ 樂山喜佛

秀麗的米家莊依山傍水,宛如一處世外桃源。這里人們生活得寧靜而快樂,米老莊主乃當今名流,因而此地民風淳樸,莊中多風流儒雅之士,俗話說山明水秀,人杰地靈果不虛言也。

清君和君惜是一對無憂無慮的少年兄妹,他們白天習文,晚上練武在一起已經十六年了,米老莊主已經將畢生武藝和學問傳授給他們。說起米老莊主的武功誰人不知哪個不曉,曾經有一群海盜搶劫漁民,被他連夜追逐擊殺一個不留。

其實,莊中人只知道他為人平和,見多識廣,武藝超群,足智多謀,卻不知道他的來歷。他就是當今書畫大家米萬鐘的哥哥米萬春。

米萬鐘少年時代受到良好教育,對中國傳統文化研究尤深,頗有學問。他的哥哥米萬春,隆慶九年考中武進士,任通州參將;其弟米萬方,在錦衣衛任武官。米萬鐘于萬歷三年參加科舉,考中進士,被授予江寧令尹,不久升任江西按察使,轉任山東參政。米萬鐘為政清廉,關心民眾疾苦,所到之處,頗受稱頌。萬歷皇帝死後,朝政混亂,大宦官魏忠賢乘機把持朝政,後又得到明熹宗寵信,網羅黨羽,閹黨爪牙遍布朝廷內外,把持要害部門。許多官員趨炎附勢,米萬鐘卻剛正不阿,與閹宦集團格格不入。天啟五年,米萬鐘因屢次發表不滿閹黨專權的言論,維護正義,終于遭到魏忠賢爪牙倪文煥的彈劾誣陷,被削職奪藉,直到崇禎元年,魏忠賢集團潰滅,倪文煥被處死,他才得到復職起用,擔任太僕少卿。米萬鐘憂國憂民,積勞成疾,不久去世。

米萬春見兄弟如此才華也只落得個淒涼下場也便辭官不做在此隱居。

一日午後,清君和君惜正在院中賞花,清君見到滿院的鮮花不覺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君惜說︰「哥哥,為何念起這道詩啊!」

清君說︰「妹子,我想不久天下就會大亂,我們這處清靜所在也必會有所牽連,做為一個七尺男兒,不能為國效力,不能自保家園,真是讓人心酸,縱有一身學識和武功又有何用呢!到處都是貪官污吏,魚肉百姓,英雄報國無門啊!」

君惜道︰「哥哥真是個熱血漢子,能夠先天下之憂而憂,唉,世事難料啊…莫管它了,只要我們一家人能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就行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國家的大事我們也管不了,走吧!我們上山為父親采藥去!」

兄妹二人縱身上馬,向那青龍山奔去,只見那山郁郁蔥蔥,怪石嶙峋,在薄霧的籠罩下更加青翠可愛,怪不得人稱它為青龍山,真如一條長龍在那里邊綿起伏,若隱若現。

他倆將馬拴在山腰,便施展輕功向山頂爬去,由于一些名貴的藥材大多生長在懸壁之上,所以兄妹二人必須付出辛苦的勞動才能找到,但為了治好父親的病再大的困難也往心里去了。

山路越來越崎嶇,突然山谷中傳來幾聲刺耳的聲音,原來是一只山鷹抓著了一只野兔,那只小兔子正用力掙扎著,可山鷹抓得更緊了,死死的抓住不放。

君惜道︰「哥哥,那小兔子太可憐了,我們救救它吧!」

清君說︰「好吧,」他便撿起一個小石子用食指和拇指彈了出去,「啪」的一聲正中那只鷹的爪子上,那只鷹尖叫了幾聲便撲撲翅膀飛走了。

君惜趕忙上前把小兔子抱起放在胸前說︰「小兔子,你害怕了嗎,你受傷了,讓我給你包扎一下。」她從袖中拿出絲帕給它包好受傷的地方,然後放入背後的小竹筐內。

清君笑道︰「小妹,你從小愛養兔子,家里已經有那麼多只了,你還要它干什麼呀!」

君惜道︰「哥哥,它受傷了,我回家後給它治一治,不然它會痛苦死的!」

突然,君惜「唉喲」一聲,原來它只顧給小兔子包扎,沒有注意腳下,一條青黑色巨蟒已經將她的一條腿緊緊纏住,只見那巨蟒吐著長信子,時而張開血盆大口,惜君忙用雙手將它的頭部死死按住,使它不能亂動,可是它的身子不斷使勁,君惜痛得叫了起來,清君趕忙抽出寶劍對準那巨蟒頭部底下揮去,只听「科嚓」一聲那巨蟒的怪頭便掉了下來,血液如注噴出,把君惜身邊的小草都染紅了,君惜把蟒頭扔在一邊那頭還兀自動彈,君惜稱贊道︰「哥哥好劍法,昔時漢高祖斬白蛇起義,今天你斬殺黑蟒……剛才你還說起那些大英雄呢,看來哥哥也要大顯神威了!」

清君道︰「往常我們上山采藥也會遇到小花蛇,小青蛇,卻沒有見過這種大蟒蛇,今天真是奇怪啊!」

君惜道︰「哥哥,不要管它了,只是虛驚一場,幸好我沒有受傷,我們快去采藥吧!」

當兄妹二人登上青龍峰同時驚訝極了,原來空蕩蕩的山頂今天竟然多了幾頂帳篷。只見有幾個日本武士裝扮的人正在用武士刀燒烤野兔子和山雞。

他們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麼見到他倆來了,色眯眯著看著君惜。君惜怒道︰「這些倭寇,怎麼會來到我們的青龍山!」

清君道︰「是啊,我大明國戚老前輩力戰倭寇,已經將他們全部趕走,他們竟然膽敢再來!」

不等他們細想,有幾個日本武士用生硬的話說︰「喂,小女圭女圭,你們也過來吃兔子肉吧!」

君惜道︰「誰稀罕吃你們這些狗東西的兔子肉,你們為什麼來這兒!」

「為什麼,我們願意到哪里就去哪,這里用不了多久就會是我們的地方,你們明朝的皇帝老兒昏慵無能,遲早會被我們天皇活捉的!哈哈,哈……」

君惜道︰「閉上你們的臭嘴,不要在此放屁,趕緊離開這里,饒你們不死,若要再來沾污我們的大好山河,小心你們的狗命!」

一個大膽的武士竟然伸長手臂想去模君惜的小臉,君惜杏眼圓睜抽出寶劍向他胳膊砍去,那個趕快向後退了步才躲過她的利劍,若在晚了些,胳膊便被砍了下來,但是腳踫到了一塊尖石頭上一滑便摔了個狗啃屎。那小子滿嘴是泥兀自還在嘟嚕著︰「小姑娘,好功夫,小小年紀,火氣那麼大,差點要了我一條胳膊。」

這時,一個矮胖子對他倆說︰「小孩子你們采藥去吧,你們父親還等著呢!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不要傷了和氣,我們大人的事不要管,真要動了手,恐怕你連家了回不了了!」

君惜小聲對清君說︰「哥,他們人多勢眾,我們不如先下山,回家告訴父親再作商議,如何!」

清君雖然武藝高強,可閱歷太少,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見帳篷又接二連三的走出一些惡狠狠的日本浪人。他便對君惜說︰「好,好吧,小妹你在這兒,動起手來哥哥也不放心,咱們就先下山,就讓這些狗東西再多活一會兒吧!」

二人縱馬如飛趕回米家莊。他們將此事告知父親,米老莊主捻著長須道︰「看來來者不善,他們此來必定有所企圖,我們一定要小主啊,唉,都怪我大明朝邊防松散,竟讓這些東西又踏足中華!怎奈我年事已高又多疾病纏身,我們莊上會武的漢子也不太多,恐怕凶多吉少啊!」

君惜道︰「爹,我們可以通知官兵,讓他們給我們幫忙啊!」

米萬春道︰「他們會給我們幫忙,一說要打仗他們比誰跑得快,讓他們喝酒吃肉可以,去賣命休想吧,說不定他們會說你謠言惑眾,把你抓起來!」

清君道︰「爹,看來我們只能給他們來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了,我們晚上帶些壯士上山殺他個措手不及,一網打盡!」

「好,清兒,說得極是,你趕快和管家去辦這件事,務必要一擊成功,不要走露風聲!若走露了風聲反被對方所制!切記,切記!」

君惜把煎好的藥給米萬春端了過來,對他說︰「爹,吃藥吧,再吃幾劑藥,您老的病就會好了!」

米萬春笑道︰「爹的好女兒啊,爹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啊,只怕爹的病……恐怕我要去找你母親去了……最近我總夢到她……」

惜君撒嬌道︰「好爹爹,不許您這樣說,您會舍得女兒嗎,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晚上,清君已聚集了幾十口壯丁,他們都手拿武器,個個神采奕奕,全然沒有一絲懼色。清君對大牛、二牛弟兄倆說︰「我們三個作先鋒,我們先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大牛、二牛同時道︰「好,全憑公子安排!」

他又對大虎、二虎說︰「你們帥眾兄弟在後面接應,千萬不要發出太大聲響,以免驚動那些狗東西,多帶些火藥和柴火,我們要火燒狗賊!」大虎、二虎點頭稱是。就在這時,君惜也來了,清君道︰「妹子你不能去,太危險了,你在家好好照顧爹!」

君惜道︰「哥哥,你就讓我去吧,家里沒事的,爹也會同意我會去的!」

清君道︰「妹妹,你就听哥的話,再家等哥的好消息,你若不听話,哥再也不陪你一塊踢球,放風箏了,好妹妹,快回去照看爹吧,他晚上要是咳嗽得厲害,你還能給她拿藥倒水!」

君惜拗不過哥哥便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矯健的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便回屋去了。

清君和大牛、二牛兄弟三人快步如飛,躡手躡腳的向青龍峰走去,只听見極細小的「沙,沙,沙」的聲音,這聲音和風聲混在一起根本不會人發覺,這座山他們從小就爬不知上了多少遍了,哪個地方高哪個地方矮,哪個地方平緩哪個地方有坡度已了然在心。這也是他們三人輕功最好的原因,幾乎每天都要爬山,要麼打柴要麼采藥。

一盞茶的工夫,三人便接近青龍峰了,大牛、二牛兄弟便抽出那已磨得發著寒光的腰刀,四處瞟了幾眼,借著月光他們看了又看,他們納悶道︰「清君哥,哪里有帳啊!他們會不會嚇走了啊!」

清君又向處看了看,只見青龍峰頂一片空曠,除了那些松樹以外哪有什麼帳篷啊!

這時,清君猛得大喊一聲︰「不好,我們中計了,快快趕回米家莊,莊中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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