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王平妖傳(十六)
潼關原大戰,李自成所部只逃出了十八人,為了重振雄風,李自成晝伏夜出,從崤函關由北向南,經商洛而到漢南。在路過谷城之時,李自成決定去會見張獻忠。
早有人趕在他們前面報告了張獻忠,張獻忠一听說李自成來了,急忙迎出門外,一見李自成,張獻忠開懷笑了起來,說道︰「哈哈,李哥,我還尋思著派人找你哪,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他又看了看李過和劉宗敏等人笑道︰「原來,你們也還都活著啊!」
李自成跟著他來到前廳,張獻忠揮揮手讓一班女樂出去,讓李自成在紅木太師椅上坐下,笑哈哈地說︰「這會兒,我知道你心煩,沒關系,一會兒讓我這兒的美女陪陪你們!」
李自成聞听此言皺眉說道︰「獻忠,你當上太平財主了!」
張獻忠轉轉眼球,似有所悟,說道︰「得,得,我知道了,你李哥不好這一套,咱現在有的是錢,以前財主有什麼,咱就有什麼,咱們干嘛不享受呢,造反為了什麼呀,還不是圖個痛快!」
當晚,張獻忠設宴款待李自成一行人,喝到酒酣耳熱之時,張獻忠突然卻說︰「李哥,你別以為我是個大老粗,我早就看出來了,你這家伙胸懷大志,你想當皇帝啊,我看朱明天下是遲早要完了,將來能坐上皇帝寶座的,只有你我弟兄二人了!」
李自成听了這話,心頭不由一震,當皇帝,他還真沒有細細想過,總覺得那是太久遠的事情,造反只是讓百姓們有口飯吃,能過上好日子而已。他自我解嘲的對張獻忠說︰「你看我現在的狼狽樣,哪有帝王的樣子啊!」
張獻忠嘆了口氣道︰「世事難料啊,這樣吧,你留下來,咱弟兄倆轟轟烈烈的干一番事業,不愁他朱明不滅啊!」
李自成知道他和張獻忠不是一路人,在谷城呆了幾天,便辭行了。
自從別了張獻忠之後,李自成一直息馬深山,久伏不出,暗地里則招兵買馬,養精蓄銳,等待時機。李自成白天練武,晚上則讀些兵書。
不久,探馬來報,張獻忠重新反明,羅汝才亦起兵響應,李自成聞听此言,心中大喜,立即率兵與張獻忠會合。
李自成二次會見了張獻忠,但不久二人道不同不相為謀,李自成一怒之下,率了自己的一千多人,到達巴東,因為自己力量較少,便避官軍鋒芒,躲藏在了魚月復山區。
魚月復山雖然是個極險的地方,但是只有一條小路,不是用兵之處,李自成又一次因為地形不熟,吃了大虧,明軍將李自成圍困在魚月復山中。
一個月過去了,將士們沒有糧食了,只能殺坐騎,李自成看到這里,不由得萬念俱灰,他獨自沿著一條小路上山走去,走著走著,他腦海里閃現著一幕幕人生經歷,看到了無數善良的百姓被餓死,殺死的慘狀,他心里暗道,沒有想到我李自成潼關血戰,只逃出了十八騎,如今能讓兄弟們再困死在這里嗎?也罷,現在我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不如死在這里,官兵或能留下幾個活口。
想到這兒,李自成抬頭看看天,深深嘆了口氣,猛地抽出自己隨身的佩刀,急速向自己頸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