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如果用天生尤物來形容柳藍媚,一點也不為過。豐腴的乳是那樣堅挺,突兀著一個女人成熟的風韻。肌膚勝雪,吹彈可破,姿容皎美,真是國色天香,風情萬種。
這個美麗而又多情的女人,從十八歲嫁到孫府為妾,到三十芳華。她都過著那種養尊處優的生活。孫府為了她,甚至在大名府東郊建了一個女乃牛養場,而每天的牛女乃,只是為了給柳藍媚洗浴。
盡管大名府留守孫友功這樣寵她,但柳藍媚卻心里一直渴望著,渴望著一種新鮮和刺激。
「繡面芙蓉一笑開,斜飛寶鴨襯香腮。眼波才動被人猜。一面風情深有韻,半箋姣恨寄幽懷,月移花影約重來。」
從小就抱著女詩人李清照的詩長大的柳藍媚,內心深處渴望一次真正的燃燒,一次激情的發——
清風曖昧地吹著轎簾,撩撥得柳藍媚有些心猿意馬。拜廟上香的那一刻,她心里祈禱的不是早生貴子,也不是夫婿孫友功的步步高升,而是祈求有一個令她動心的男人,闖進她平淡的生活。
是的,孫友功整日忙于政務,已經二個多月沒與她行**之事了,隨著天氣變熱,她那種少婦特有的對激情的渴求,被壓抑得難以自禁。
柳藍媚覺得自己就像插在花瓶里的花,離開土壤自然就失去了鮮活。一個女人缺少男性的,生活就變得毫無意義。
孫友功雖然送給了她養尊處優的榮華富貴,卻無法滿足她內心的渴望。她渴望男人的健碩和強悍,渴望激情火山爆發般地燃燒,渴望被一個男人痛快淋灕的佔有。
柳藍媚一直為這一天渴望著。
「 沓、 沓——」聲中,一匹棗紅色的駿馬疾馳而來,攔住了四抬小轎。護轎的牙將和十名親衛紛紛亮出兵器,橫戈以待。
馬上那滿臉絡腮胡子的壯漢手揮一把黑色的刀,只兩三個回合,眾人的兵器就被磕飛。
那漢子輕舒猿臂,柳藍媚就像一只待宰的鴨子,橫在了馬背上。
「告訴你們的狗官,七天後籌好十萬兩紋銀,到清風寨贖人。如若不然,就讓他們到北京城的妓院去找人吧!那樣的話,狗官就成了烏龜王八了!」
豪邁的笑聲里,駿馬一聲長嘶,甩下那些驚慌失措的官兵,揚長而去。
柳藍媚連驚帶嚇,昏迷過去。
不知過了有多久,在湍急的流水聲中,她幽幽醒來,看到三、四米處外,飛濺的瀑布下,那漢子正在給馬飲水。他那滿臉絡腮胡子已經蕩然無存,稜角分明的四方臉上,帶著幾分堅毅和滄桑,劍眉下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冷冷逼視著她。
他大約正在而立之年,赤著上身,一身肌肉,顯得是那麼粗狂和剽悍。
柳藍媚一聲驚呼︰「這是什麼地方,你帶我來這兒干什麼?」她本能地用雙手掩住衣服。
「賊婆娘,別大驚小呼的,如果不看在那十萬兩雪花銀的份上,我一刀把你的頭顱砍下來,省得老子費心!」
那漢子說話間,穿上衣袍。他從馬囊上用刀割下一塊熟肉,扔給柳藍媚。
「先填一下肚子,還有半天路程!」
柳藍媚掙扎著站起來,走到水邊抹了一下臉,潤了潤有些發干的嗓子,又坐在遠處,對扔過來的食物,連理也沒理,無聲地表示內心的抗議。
「你們這些靠民脂民膏養活的女人,大概不知道饑餓是啥滋味吧?好!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忍饑挨餓!」
那漢子拾起那塊肉,大口大口嚼著,一邊從馬囊上拿起一個酒葫蘆,喝了個底朝天。
酒足飯飽後,他拍了拍肚子,說︰「上路吧!」說罷欲要將她橫放在馬背上。
柳藍媚退了一步,說︰「我是個女人,不是一只雞,我要坐著!」
「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婊子,躺在狗官懷里的時候,也知道自己是個人嗎?」
柳藍媚咬著貝齒,一雙媚眼快要噴出火來,吼道︰「我只是一個女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給什麼人並不是我能左右的。我的男人干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跟我扯不上任何關系。你若再這樣羞辱我,不如一刀殺了我!」
面對柳藍媚咄咄逼人的言語,那漢子沉默了,他一言不發輕輕將柳藍媚抱上馬背,然後飛身上馬,一拍馬肚,馬蹄聲聲,疾馳而去。
就在這一段寂寞的路程里,因為寂寞,男人對她述說了往事。是憐憫,是痛惜,還是那顆躁動的春心,讓她倒入男人寬厚的胸膛。
她得到了一生都在尋找的激情,也得知了那條通往「清風寨」的秘道。
這段不期而遇的**卻拉開了一幕悲劇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