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你說得不是荊軻刺秦王的故事,藏劍三式只是武林中的一個神話!」
花重冷冷地說。
「荊軻刺秦王的故事在每一個俠客心中都有一個不同的版本,這只是我的版本。藏劍三式也不是神話。荊軻創了二式,再加上秦王政那一式,我便是這三式的傳人!」
花重忽然覺得,無名先生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讓他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滲漫開來,天邊無際,將自己身上的殺氣一點點繭食。
茶博士揉了揉眼楮,見這位不速之客身子沒動,卻在大堂里一連換了幾處位置,最後竟坐在了無名先生身後。桌子還是那桌子,茶還是那碗茶,冒著熱氣,地方卻不是原來的地方了。
花重一連換了無數次角度,想找一個最佳的位置出手。可是對方始終不給他這個機會,他變無名也在變,一剎間兩人不知變化了多少次,讓茶博士看的眼花繚亂。
花重首次踫到如此強硬的對手,覺得自己就像一張網,而對方則是一只蜘蛛,主宰著一切。他手中的那式千里姻緣一線牽始終沒有出手。
花重知道自己不出手還有機會,一旦出了手而不能擊中對方,自己也就沒有了機會。
作為一名殺手,對對手的分析,對戰局的預測,對所有可能發生的利弊都要清楚,必須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而無名先生卻如同深不可測的大海,高不可攀的山峰,讓他首次覺得棘手。
花重一下子陷于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
他手中的金針也失去了勢不可擋的銳氣。
所以,殺手之王花重身上的殺氣,在一點一點被可怕的對方蠶食。
一名殺手沒有了殺氣,還算是一名殺手嗎?
無名先生好像還沉浸在「荊軻刺秦王」的故事情節中,他好像早已忘了身邊的這位殺手,他好像身上處處都是破綻,這些破綻又好像不是破綻。
這好像是一場戰爭,坐在大堂中間的無名,早已佔據了天時地利。
花重連續換了十幾個角度,劣勢也未扭轉。他身上冒出了冷汗,將衣服都滲透了。對方太可怕了,可怕的讓他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只要你不走,我還會再來的!」
花重站起身來,強作鎮定,說完了這句話,緩緩向門外走去。
「站住!」無名笑著說︰「我的故事還沒講完!」
「我花重想走就走,想來就來,普天之下還沒有人能擋住我!」花重停住腳步,斬釘截鐵地說。
「你知道我們不能做朋友的原因嗎?」無名嘆了口氣,有些遺憾地說︰「因為你的兵器是用來殺人的,而我的兵器是用來救人的!」
望著花重消失在雨中,無名先生松了一口氣,拿起那錠黃金,轉身對茶博士說︰「拿上這金子,馬上離開這里。今天發生的事,對任何人也不要說,這樣的話,你還能保住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