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亂︰禍世王妃 第一零八章 繁花 雪笙

作者 ︰ 琉金琥珀

他的話雖然不多,但隔著那道面具,她卻好像可以看出他內心的憂傷。

他心里,必定極苦吧。否則不會把酒喝得那麼快,一盅又一盅,像是不要命似的。更像是想把自己趕快灌醉,好不用睜著眼看這人世的慘淡。

虧了那天,抽到那只簽子。否則現在哪有這樣安生的好日子過。所有姐妹都羨慕她的好運氣,不知道當天是誰,抵死也不肯去的。

他的面具呢?可是在征戰之時,被人弄壞了?

她以前,曾經開玩笑似的,在他清醒時,要摘他的面具。那是她和他相處這麼久,唯一一次犯錯,可就是這點小錯,差點就讓她失去他。那男人是真的動了怒,雖然未傷她半根汗毛,卻是砸壞了房里所有的東西。如今,他就這麼堂堂正正的以真身出現在她面前,倒讓她有些不自在。

「這次討賊,可還順利?」她問他,桃花木梳,沾了混著醒頭香的發油,從發際滑落至發梢。

「嗯。」他看著她的動作,優雅舒展。

「路上可遇到什麼有趣的事兒?」想知道到底因為什麼,他不再帶鬼面。不過又不好直接問他。他們在一起,除了喝酒,魚\水之歡,真正的的交流,基本上為零。他總是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從未像這次這樣,一住許多天。

「沒有。」果然,只有喝了酒,他才不會對她那麼吝嗇言語。

門外傳來凌亂的腳步聲,「姑娘,洗澡水準備好了。」小丫頭站在門口恭恭敬敬的說著,也知道房里有個了不得的人物。

雪笙拉起屏風,把袁穆月掩在屏風之內。「拿進來吧。」

巨大的木盆上水氣氤氳,她坐在盆邊,撒了些新鮮的月季花瓣進去,用手試了試水溫,剛剛合適。看著袁穆月步入盆中,她也跟著坐了進去了。他的身上有許多傷口,大大小小,橫七豎八交錯成丑陋的網。

「痛麼?」她的手指,沾了水,在他的背肌上的疤處游走。袁穆月搖搖頭。不知為何,他心里也好像這盆水般,滿得就要溢出來。

他把繁花接回家里,自己卻逃了出來。幸好清昀當年給他留了這塊地方,否則他就要跑去住驛站。自己到底在怕些什麼?早把她送給唐少卿,不就什麼事也沒了。為什麼不願意放手,真是自討苦吃。

背後傳來輕柔的觸感,不是雪笙的手指,倒像是她的舌。靈巧的舌,讓他覺得胸膛陣陣發熱。

「繁花……」他輕輕呻/吟,卻是嚇了自己一跳。全身一震,也感覺到身後人的遲疑。他怎麼會,喊出她的名字。

「叩叩……」門外傳來猶豫不決的敲門聲。

「什麼事?」雪笙眉頭緊蹙。是誰?他剛剛叫的名字,又是誰?

「有位自稱邢繁花的姑娘,來找袁爺。」門外的龜/奴許是听出了雪笙的不快,聲音里都夾著小心。

「嘩啦。」一聲,袁穆月從盆中站起。不用雪笙伺候,自己拿了長衫,頭發都顧不得擦,就開門出去。雪笙獨自坐在木盆里,抱著膝頭瑟瑟發抖,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了。

繁花到了青蠻閣後,大概就知道了這是什麼地方。旁邊練著琵琶的女孩,因為彈錯了調子,而被師傅罰著在院子里倒立。她看著她小小的,因為吃力而憋的通紅的臉,想起自己剛剛學芭蕾時,也和她一模一樣。

動作做不標準,就要被罰。只是罰她的,不是老師,而是她自己。

別人練一字開,練成八點二十,她就練成十點十分。凡事要麼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為了拉伸韌帶,連晚上睡覺的時候,她都保持著橫劈的姿式。那些苦,是吃在骨頭里的。是為了日後化繭成蝶做的準備。

現在想想,都覺得可惜。練得那麼久,最後卻都沒用上。最開始練芭蕾,腳指甲都斷了不知幾次。掉了長,長了掉,永遠是疼的。像魚美人般,走路的時候,如同刀割。

念及往事,繁花憐惜的看著那個被罰的孩子,女孩也看著她,咬著唇,任汗水倒流進眼中。

她看了看,院子中靜悄悄的,除了他們,就沒有別的人。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忍著點。師傅也是為你好。」蹲在女孩身邊,和她說話。女孩子點點頭。

真是好孩子。她笑著用衣袖,替她擦拭著臉上的汗水。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突然從院落旁的二層樓上傳來袁穆月的聲音。

「有個人送信到家里,說是盡快交給你。」繁花站起來,從懷里掏出信箋。

從袁穆月身後的房中,走出一個女子,嬌好的姿色,身上裹著華美的袍子,頭發也像袁穆月般,濕漉漉的,還滴著水。她高高在上的看著繁花,把螓首靠在袁穆月身上。

「讓他們取上來就好了,你身上還濕著,別著了涼。」雪笙在他耳旁低語,眼楮瞟過繁花。

就是她?讓他有了如此的變化?不過是個平常的女人而已,也看不出什麼特別。長得雖然不差,但也不過如此。更別說她那身寒酸的衣裳,只有上了年紀,許了人的女人,才會穿成那樣吧。像她這樣年紀輕輕的女子,怎麼如此不修邊幅。

繁花站在樓下,手里舉著信,女人的直覺,讓她敏感的注意到雪笙眼中的敵意。她並不在意,反正敵視她的,又不止她一人。多一個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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