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休哥素來以三箭齊發,且快以閃電雄霸遼原,所以當這三箭並駕齊驅往趙佐、柴媚春及越匡義背後襲來時,足讓所有之人都倒吸了一口氣。眼見是躲不過的了,所以左右兩人都幾乎同時地想用身體擋在皇帝的後方。
千鈞一發之際,忽然從另一方向飛過一人,手中持弓,也同時發出三箭,‘當,當,當’,一陣清脆響聲掠過半空,隨即耶律休哥所發三箭皆與來人這箭相擊……,雖一截箭頭因為沖力,仍是劃傷了趙佐的背月復,但總算無大妨。這時,趙佐與柴媚春護著皇帝也落到了柴王的身邊,但見皇帝他,暈厥茫茫,不知所處,翻著白眼就差沒咽氣了。唉,曾經好戰好勝的趙匡義,也會落到如此模樣,真真令人汗顏不已……
耶律休哥一見來將竟然擋住了自己號以稱威的三箭,好勝心與榮辱心一下子就上來了,再次拉弓,這次他拿出五支箭,雖然這會讓箭的威力減少,但他就是想知道,這會此人又當如何收場。
那人立刻擋在眾人面前,從背後揮出銀槍,往空中一掃,‘當,當,當……’,那五支箭頭立刻就被掃斷掉落地下。耶律休哥望著他的背後,趙佐與柴媚春架著皇帝已然跑遠,且自己之人還越被包圍此中,是有點膽寒,但對于他來說又是另一場挑戰,他抽出大刀,指向來者︰「來將何人,報上名來。」
來人誠然一笑,將手中的銀槍抖了抖,然後反問說︰「你覺得我是何樣之人呢?耶律遼將。」
哈哈,耶律休哥兩聲大笑,「看來你也是非一般之楊家將啊,該是楊業的第六子,楊延郎了。」他在遼國,早就聞及這楊家六子的威名了,雖然這是他第一次見面,但想必也只有他了。
「勞駕掛心了,這回你該是要撤要降?」楊六郎冷眸一挺,好不教人生寒。
「撤?降?還未戰呢,你難道就真以為勝得了我?」擺好架勢,就想與楊六郎決一死戰。
「好氣魄,但這會我可沒想與你決戰。下次吧,總會有機會踫到的。」楊六郎乘他不備,轉身飛離了他的視線,「宋兵隨我撤離。」耶律休哥未及明白,立刻就听到身處狩獵場外的趙佐喊道︰「放箭。」
一時間,隨著狩獵場內宋兵數目的減少,耶律休哥才發現自己無路可退,且攻擊不得。原來趙佐這一回下令的,是火箭,只見火光飛閃,那些火箭落在剛砍下的樹枝上,借著風高物燥,竟然慢慢燃燒了起來。
「快往回撤」,無計可施,耶律休哥只能指揮著兵將往後方撤退,因為此時地上是水,而上面是火,雖然火不高,但卻成了濃煙滾滾之勢,此刻若是再往前,必定嗆煙而給了宋軍更好的機會,所以只有撤退,往林子里跑進至返回遼境。
唉……,望著仍在林中低嗷慘叫,而又無法逃離的兵將,趙佐等人無不心生痛感。但此地不能久留,所以趙佐下令︰「韓廷玉,楊六郎听令,速保護皇上回京。柴先鋒隨我,斷後。」
「是」,韓廷玉與楊六郎迅速接令,急欲上前跟隨皇帝乘坐之椅子前行,就听到後面有報︰「報告元帥,兩側又有遼軍攻來。」果然,隨著又是了陣喊殺聲,耳旁立刻傳來了陣陣鐵蹄踏落,天動山搖的回響……
「讓未將護皇上先行」,不知何時,傅龍之子傅勇杰竟然出現,且還主動請纓。
趙佐沉默片刻,立刻說︰「韓廷玉,傅勇杰速護駕返回,柴王帶領一隊人員,速帶受傷兵隨駕撤離,做好斷後之責。楊延郎听令,命你帶一隊人馬,往右方攔阻。」
「元帥,讓微臣帶隊攔敵吧。」柴王請求。
「我是元帥,不得多言,速速行事。」
「得令」,這會柴王再不敢說什麼,大家迅速行動,隨著皇帝的離開,楊六郎柴媚春率著親兵,急趕右邊,而趙佐領兵往左邊。稍一回頭,他看到了寒冰冰竟然悄悄地跟在隊伍里,但此刻那還等他說話,唯好策馬揮兵將來兵擋住。
只見遼將首領,身材魁梧,身穿銀黑戰袍,頭頂銀黑頭盔,而臉上竟然戴著一面銀形面具。遠遠望上去,讓人漸生敬畏之心。特別是他的目光,深如炬,烈如風,掃過之處,冷噤無聲……
可是,當他的掠過趙佐後面那一隊兵士時,泰然自若的身子卻悄然輕顫,正待想細心辯認那一抹身影時,卻听到趙佐一喊︰「報上名來,本帥不殺無名之輩。」
他立刻斂神,緊瞪著趙佐,之前雖然也在暗中窺視過他,但象這樣面對著他,狼面具下之人才清楚,宋朝太子也的確名符其實了,英姿颯爽,就算盔甲有些劃破,臉上沾灰也掩不住他的氣概。幸好遼國早有察覺,否則讓他坐上皇帝之位,那遼國想再征服宋朝怕就難以登天了。且……,面具下,他的表情有點扭曲,或許又想到自己什麼傷心事。
「總會有機會讓你知道的」,冷冷一笑,他的聲音變得有些不同。難道因為自己是完顏天奇?難道因為這一會自己還在顧忌寒冰冰嗎?不知為何,他總是感覺她就在自己身邊不遠的地方,所以他才戴上了銀面具。他的心是怕她知道的,一直都是怕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