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終于來了,這是一個北方的春夜。皎潔的月光灑在院子里,彌漫著杜鵑花的香氣。
我獨自在這月下踱著,不是為了欣賞這月籠薄紗的朦朧,而是在靜靜地等待太監總管安天海的到來。
小金子跑進院子,湊近我的耳邊低聲說道︰「淑妃娘娘,安公公到了。」
「好,帶他到大殿。」
我迅速返身進入大殿,坐下,佯裝鎮定地等待著安天海的到來。
為了收買這個***才,我特意把吳皇後上次賞賜給我的一對翠玉手鐲拿了出來,一方面是假裝讓他鑒賞,另一方面是為了賄賂他,讓他明日準時把乾帶到御花園的梅林去,在這個偌大的皇宮之中,也許只有這個***才才能辦到這件事情。
安天海進入大殿,躬身舉手給我行禮︰「奴才安天海給萱淑妃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安公公,快起來吧。來人,賜座。」我對小金子說道。
小金子忙請安天海入座,安天海一邊後退一邊說︰「謝淑妃娘娘,奴才謝過淑妃娘娘。」
待安天海坐下後,我對安天海說︰「安公公,本宮上次賞給你的那塊無價之寶,那塊羅漢玉,公公可還喜歡?」
「太喜歡了,奴才夜夜撫模把玩,真是愛不釋手,實在是一塊絕世無雙的美玉。」
「公公喜歡就好,本宮近日又得到了一對翠玉的手鐲,還煩請安公公給看看,安公公是行家,可否為本宮鑒定一下?」
「奴才當然願意,當然願意。」
我打開了桌子上的那個錦緞盒子,一對閃著綠瑩瑩光芒的翠玉鐲子展現在眼前。
安天海捧起那個盒子,對著忽明忽暗的燭光仔細地審視著,然後將手在他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才拿起盒子里的一只鐲子,對著燭光看著,燭光穿透那翠玉,顯出隱隱的條紋。
「好玉,好玉,此玉鐲雖不能說是絕世孤品,但也算得上是上等的翠玉,一只就已經是難得,何況淑妃娘娘這還是一對,難得,難得。」
「安公公,果真是好玉?」
「當然,我安天海別的方面或許說話沒有什麼太大的把握,但是對于這些玉石,我是很少走眼的。」
「恩,本宮當然也相信安公公的眼光,那安公公可喜歡這對翠玉鐲子?」
「奴才不明白淑妃娘娘的意思,淑妃娘娘莫非……」
「安公公果然是個聰明人,本宮確實是有
意將這對鐲子送與公公。」我瞅著安天海那眼饞的模樣說道。
「無功不受祿,奴才怎麼敢接受淑妃娘娘如此厚重的賞賜?」安天海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我心里說︰好你個安天海,這對鐲子還說是厚賞,那上次的那塊絕世羅漢玉呢?還不是收下了,真是個貪心的***才,明明是想要,還裝模作樣。
我接著安天海的話說道︰「安公公,您平日里對本宮照顧頗多,本宮也該對公公表示一點心意,公公就不要推辭了。」
「安天海一听到我說這句話,手就伸向了那對翠玉鐲子。
「慢,安公公,本宮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安公公幫個小忙。」我制止了安天海急著去取鐲子的手。
「奴才猜到淑妃娘娘一定有事情讓奴才去辦,奴才是怕辦不到,這鐲子還是不要的好。」安天海擔心地說。
「安公公,別緊張,鐲子肯定會賞給你,要辦的事情也很簡單,您一定能辦到。」
「那就請淑妃娘娘明示。」安天海眼楮盯著那對翠玉鐲子,嘴里說道。
「是這樣,本宮明日想在午膳過後,到御花園的梅林去散步,屆時,懇請安公公一定想方設法把皇上也引到梅林去,本宮想在梅林見見皇上。」
「這……這怕難了……」安天海猶豫著。
「怎麼了?安公公不是一向都是最有辦法的嗎?」我激將著他。
「淑妃娘娘,您也知道,最近燕王妃又到皇後娘娘的祥雲殿住下了,皇上每日退朝後都去了皇後娘娘的祥雲殿,當然午膳也是在祥雲殿用的。」
「我就是知道皇上在皇後的祥雲殿,所以才請安公公幫忙的啊!」
「淑妃娘娘,您有所不知,午膳過後,皇上和燕王妃一般都是在草地上玩斗蛐蛐的,哪里會到御花園去?」
「這樣啊,那讓我想想。」
我低著頭略微思忖了一會兒,一拍手,說道︰「有了,你就這麼跟皇上說,就說御花園的花都開了,草也長出來了,讓皇上和燕王妃一起到御花園的大草坪上去斗蛐蛐,等皇上到了御花園,你再找個合適的機會領著皇上去梅林不就行了。」
安天海听後,低著頭琢磨了一會,然後問道︰「那如果吳皇後也要跟著一起去御花園,可好?」
「也行啊,只要皇上能去,其它的人誰陪著去都可以,最重要的就是皇上得去,安公公可記住了?」
「奴才記住了,奴才一定會盡力去試試的。」
「安公公,不是盡力去試試,而是一定得辦到,否則別說這對翠玉鐲子,就是上次那塊絕世的羅漢玉,本宮也要……」我沒有把話說完,只是故意提醒著安天海那個***才。
安天海的額頭上驚出了一頭的汗,我知道他實在是舍不得那塊羅漢玉。
我緊盯著說了一句︰「本宮相信安公公是一定會有辦法的,是不是,安公公?」
「回淑妃娘娘,奴才一定辦到。」
「好,這才像安總管說的話。那這對鐲子就是安公公您的了。」
安天海揣好那對鐲子,起身告辭了。
我躺在床上,想象著明日乾見到我和燕王李玉幽會時怒發沖冠的神情,想象著乾會如何處置那個燕王,在心里琢磨著我的計策要如何演繹,才能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