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含有些擔心和詫異的撿起摔在地上的手機,沒有顧的上心疼碎裂的手機外殼。等他看到︰「莫含,你現在還好嗎?好久不和你聯系了,我回來之後,時常想起你。上次去白鶴市,在賓館里的事請原諒我。但願我的魯莽和輕率沒有傷害到你。我們還繼續做普通的朋友吧。」
看著這麼幾行字,前不久和安諾在賓館里那一幕驟然間浮現在了眼前。在有些惶恐的表情里,莫含僵在當場,泛白的臉色在然玉的哭泣聲里有些略微的抽搐。他有些傻了,這一條不明不白的短信,讓他無法解釋,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潛意識莫含希望然玉大哭大鬧一場,如此以來什麼都可以變得好解決起來。一刻鐘的靜默之後,然玉擦干了自己的淚水,怨毒的注視著莫含。和他在一起這麼些年,她以有些陌生的眼神審視著眼前這個男人。
「姓莫的,你讓我很失望,非常失望」。
听到這句話,莫含囁嚅著半響沒有回過神來。從他漂離的眼神里,從他木納的動作里,從他任由自來水流淌的神態里,莫含有些懵了。在昏黃的燈光下,他和然玉就這麼僵持著。從然玉幽怨的眼楮里射出來的像刀子一樣的眼神一刀一刀凌遲著莫含羸弱起來的情感。
同室租住的房客和同學,原本被電視機聲音攪的吵雜的房間里,這個時候也被刻意的壓低了聲音。在有些氣短的形勢下,莫含坍塌下了身體,慫著肩膀在然玉復雜的神情里等待著事情的進展又翕動了幾下嘴角詛咒著這該死的事情。
「嘩!嘩!」沒有關閉的自來水兀自不急不慢的流著。然玉動了起來,她淚痕未干的臉上帶著憂傷無語的經過莫含所站的位置,停在了水龍頭前。被憋了很久的流水突然有了獲釋,在急促的歡唱聲里,莫含回過神來,安定下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搶一步奔到然玉身前,與她爭奪起待洗的碗筷來。
他最終沒有爭奪過來,在然玉執拗的動作里,莫含頓住了自己的意圖。他感到一陣痙攣的心痛,兩行清淚從然玉的眼角急劇的滑落。起先是一顆、兩顆,隨後是汩汩的涌出來,漸漸在一種無息的壓抑里變成了悲慟的嗚咽。
莫含有些心碎了,只是他依舊不知道自己從那說起,如何對然玉把事情講明白。這種時候他有些恨恨的想,如果時光能倒流,或許一切就變一個樣子。想到安諾,想到她在賓館里的一絲不掛,想起剛才那條該死的短信,莫含忿忿的怨恨起來。
碗洗完了,然玉習慣性的沖了沖自己手,沒有抬眼瞧一眼莫含,她甩了兩下手之後,就在莫含靜默的注視里回到了他們的房間里。莫含沒有動,站在這個還縈繞著排骨香味的廚房里,他抽了自己一把掌。在對自己的一陣冷笑和嘲笑里,他感到自己的可笑和幼稚。
他果真給了然玉一個驚喜,一個天大的意外驚喜。在夜色漸漸加深的白鶴市,和然玉被流逝的歲月汰埋掉的相識、相戀的情景就這麼在靜默時間里一點點鮮活起來。這麼些年,這個正處妙齡的女人跟著一起吃苦受罪,平時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怨言,他還不解並和她拌嘴爭吵。
唉,突然間理解了這個跟隨了自己共患難的女孩,突然間明白了自己自從離開學校之後沒有好好疼愛眼前這個女孩,突然間恍然大悟擁有這麼一個清秀水靈的女孩是自己最大的安慰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