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阿七和他的匪婆子 第四章 押寨夫人

作者 ︰ 老弦

阿七一大早下山,在城里游蕩了大半天,又找了家排檔填飽了肚子──這次他沒有去「山里人」吃飯,雖然他很想馬上見到阿紫,但他不想因為見阿紫一面而破壞整個計劃。

下午,阿七到商店里買了把仿真玩具槍,又買了幾條尼龍繩和一個大尼龍袋——搶親嘛,萬一新娘子不配合,把她往袋里一裝,扛起來就跑。一一準備好後,阿七來到江邊找了棵枝葉茂盛的榕樹,在樹蔭下躺下來,等待夜色降臨。

其實阿七是個耐得住寂寞的人。在家里的時候,他可以一天不跟人說話。有一次他上山走迷了路,一個人在山里呆了一整天,他不僅不覺得害怕,反倒悠閑地在樹下睡了一覺,醒來後再慢悠悠地走,竟然被他走出了山。

這會,阿七一個人躺在樹下,想著阿紫那迷人的笑臉、豐滿的身材,心里不由得燥熱起來,恨不得天馬上就黑了。可老天爺好象偏要跟他作對似的,慢吞吞地老也不黑。阿七就恨恨地咒罵老天爺不做好事。

阿七頭枕著買來的家伙,架著二郎腿,漫無邊際地想著心事,不知不覺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等他醒來時,街上已經是華燈初放,到了晚上。

阿七連忙爬起來,帶上家伙,徑直朝食街走去。

快到「山里人」時,阿七放慢了腳步,他的眼楮在門口搜索,沒有見到阿紫。

「阿紫會不會已經被那個兔崽子抓走了?」阿七心里一急,顧不得許多,忙幾步走到山里人門旁,從窗口往里望去。這一望不打緊,只望得他血往頭上沖。

偌大個飯莊里,沒有一個客人,在服務台邊,那孫局長的兒子和幾個人手里拿著鐵棒、砍刀,一邊咒罵一邊揮舞著。店老板對著幾個人不住地打拱作揖,就差下跪了。阿紫則被兩個男的抓著,一邊掙扎一邊哭罵。

阿七血脈賁張,掏出玩具手槍,大吼一聲,沖入店內︰「不準動,哪個就動就打死哪個!」

那幾個人被阿七突如其來的一聲斷喝嚇了一愣,回頭見是阿七,而且手里拿著槍,嚇得住了聲,果真一動不敢動了。

「把東西扔到地上!把手舉起來!」阿七發出指令。

那幾個人只好乖乖地把東西扔到地上,乖乖地舉起手,作投降狀。

阿七走到那個局長的兒子面前,狠狠地就是一腳︰「娘賣×,仗著你老子有點權力就出來調戲婦女,你踫上老子我,你的日子就到頭了!」

孫局長的兒子被阿七一腳踹得跪倒在地。阿七用槍指著他的頭,恨恨地說︰「老子今天一槍蹦了你!」

那小子本來就是個仗著他爺老子的權勢到處裝腔作勢、沒什麼能耐的主,一見阿七的槍指到了頭上,嚇得褲子都尿濕了,顫抖著說︰「大爺饒命,大爺您放過我吧,您要什麼我都給您。」

旁邊那幾個人也一齊跪下了,紛紛說︰「好漢饒命!我們以後再也不敢欺負人了。」

店老板剛才見有人從天而降,來救他,心里一喜,這回喜勁一過,看清是那天在這跟孫公子幾個打架的主,心想這事要鬧大了他也得跟著倒霉,說不定還要被孫局長扣上一頂跟人串通打劫的罪名。一想不禁急了,忙對阿七說︰「這位好漢息怒。我們和孫公子都是朋友,剛才是鬧著玩的,孫公子他們不會欺負我們的,您誤會了,千萬別傷了孫公子呀。」

阿七也不理會他們,他手里雖然拿著的是玩具槍,但血氣涌上頭來,他倒以為手里的是真槍了。他見那兩個人還在抓著阿紫,就槍口一轉,指著那兩個人罵道︰「×你娘×,想死啊?!」

那倆人剛才見阿七突然沖了進來,又見他用槍指著孫公子的頭,早嚇懵了,根本忘記自己還抓著阿紫的事了,這回見阿七用槍指著他們,嚇得忙放了手。

阿紫解放了,用右手撫著被抓痛的左手臂,驚訝地望著阿七。她認得他就是前兩天為自己解圍的那個後生,沒想到今天又是他來相救。

阿紫見阿七手里拿著槍,不知他是什麼來頭。但不管怎麼樣,這個後生解了自己眼前的危險,過一關算一關吧。

「把他們一個一個綁起來!」阿七從身上的袋子里拿出一串尼龍繩,丟給店老板。

店老板卻不敢去綁,反倒向阿七求情︰「好漢,您就放了孫公子他們吧,他可是公安局孫局長的兒子啊。」

阿七眼一瞪,用槍指著店老板︰「你敢不听老子的話,你有幾個腦袋?!」

店老板見黑幽幽的槍口指向了自己,嚇得一激凌,忙說︰「好,好,好,我綁我綁。」

店老板顫抖著手撿起繩子磨蹭到孫公子面前,說︰「孫公子,您都看見了,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您不要怪我啊。」說著就給孫公子上綁。

「捆緊點!」阿七看出店老板不敢用力捆,喝道。

店老板只好順從地用力將孫公子綁了起來。那孫公子平日里驕生慣養,哪受過這種苦,被店老板一用力,痛得哇哇大叫。

阿七對著孫公子狠狠一腳,那孫公子痛得又要叫,卻見阿七那黑幽幽的槍口正指著自己,忙憋住了聲。

阿七又叫店老板將其他幾個男的一並綁了,再用一根繩子串在一起,綁在一條柱子上。然後,阿七將店老板也綁了,說︰「你這人也討嫌!阿紫姑娘幫你做工,你卻不好好保護她。要不看在阿紫姑娘份上,我今天就狠狠揍你一頓!」說完,又用破抹布將每個人的嘴堵了。

阿七見這屋里除阿紫和他自己外,其他人都綁好了,就將玩具槍收藏到身上,走過去,拉了阿紫說︰「阿紫姑娘,我們走。」

阿紫正靠在櫃台上,看著阿七做著這一切,心里覺得很解恨。她也恨不得上去踢他們幾腳,但她不知道阿七對她是什麼態度,不敢妄動。這會見阿七來拉了她讓她跟他一起走,想問他去哪,但覺得問也是多余,只要離開這個鬼地方,管他去哪,都要比這里好。

阿七拉著阿紫出了門,回頭將店子關死,找了把鎖從外面把門鎖上。然後拉著阿紫向雲山走去。

路上,阿紫幾次想問他要帶自己去哪,但她都忍住了。管他呢,自己是這個後生救的,他愛帶去哪就到哪去好了。

走了個把時辰,進入了雲山,路上黑漆漆的,要不是天上有點月光,真辨不清哪是路了。阿紫心里有點害怕,但感覺到這個男人的手很溫暖,拉著她也很輕了,不象剛才那麼用力。

阿紫跟著阿七深一腳淺一腳地爬雲山的小路,阿紫沒走慣山路,沒兩步就摔倒了。開始時阿七總是很輕地將阿紫扶起來,後來見她總是摔跤,干脆背起她,快步往山上走去。

阿紫自懂事以來,除爹外,這是第一個背自己的男人,雖然背著自己的是個陌生男人,但她感覺這男人的背很寬厚,伏在他背上感覺很舒服很溫暖。

阿七背著阿紫回到洞里,找來火點著松明子,又用碗舀來泉水讓阿紫喝,小心地對阿紫說︰「阿紫姑娘,這就是我們以後的家了。」

「我們的家?」阿紫疑惑地問。

「是,是啊,阿紫姑娘,我喜歡你!」阿七頭一次向女人表達愛情,他不知道怎麼說好,這話一說完,自己的臉先紅了。

「啊?」阿紫的臉也一下子紅了。她長得靚,在家的時候追她的人就很多,來這城里打工,也有不少人打她的主意,但她心性高,對那些人始終沒有動過心。現在這個人,連叫什麼名都不知道,雖然兩次救了她,她對他也頗有好感,但跟他一起……阿紫覺得,這事太忽然了。

阿七見阿紫臉紅紅的不說話,越發覺得阿紫漂亮的不得了,心里就越急。他雖然是個土匪,心底對女人卻很是尊重,他不願強逼心上人跟他過日子。

阿七囁嚅著說︰「如果你不願意,我明天就送你下山。但是,你千萬不要再在這里做工了,那個局長的兒子不會放過你的。」

阿紫听他這麼說,忙說︰「你今天把他們弄成那樣,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也不能出去啊,躲幾天再說吧。」

阿七見阿紫這麼關心他,心里一甜︰「嗯,我們這幾天就在這住著,反正吃的東西我都買了很多,幾天都不會餓肚子。」

阿七就拿出罐頭、香腸、餅干給阿紫吃。阿紫也是真餓了,毫不客氣了吃了起來。

阿紫一邊吃一邊問阿七叫什麼名,家在什麼地方,為什麼會住到這個山洞里來。阿七將自己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對阿紫說了。

阿紫對阿七當土匪的想法感到既新鮮又刺激。都二十一世紀了,還作土匪,真好玩!

阿紫是個有著浪漫情懷的女孩。她的家在景美人靚的江南水鄉。江南秀麗的山水將她滋潤得水靈靈的。她家姊妹五個,她是老大,由于家里貧窮,雖然她學習成績始終名列前茅,但為了讓弟妹們讀書,高中畢業後她就跑到這座南方的城市來打工了。她本來想著等打工掙夠了錢,支持弟妹們上學,自己再回家參加高考。但打工掙的錢實在有限,她又不屑干出賣自己的事,所以,雖然打了兩年多工,現在已經二十歲了,還是沒掙到什麼錢。

阿紫困了。阿七忙在石床上又加鋪了一層干草,然後讓阿紫在床上睡。

阿紫見洞里只有一張床,猶豫了一下。阿七忙說你睡吧,我在地上打個鋪。然後弄了些干草在地上打鋪。

阿紫有點過意不去,說︰「要不你睡床上,我睡地下吧。」

阿七笑道︰「那怎麼可以!你快睡吧,有我幫你守著,放心睡吧。」

阿紫折騰了一天,也實在太困了,就顧不得有個陌生男人在一旁,躺下就睡了。

阿七卻睡不著。他也不熄滅松明子,就這樣躺在干草上,不時側身望一眼熟睡的阿紫,翻來覆去的,折騰了一夜。

阿紫和阿七在山洞里呆了兩天,這兩天里,兩人在一起談了許多,阿紫對阿七的好感越來越濃,她開始有點喜歡這個憨厚又敢做敢當的男人了。他覺得他身上的那種匪氣讓他顯得很有男人味,而他對她的柔順,使她感覺到他的粗中有細和對她的疼愛。她感覺很開心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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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在阿紫的帶領下,他們倆把山洞收拾得干干淨淨,還真象個家的樣子了。

第三天夜里,臨睡覺前,阿紫羞怯地對阿七說︰「七哥,地上太冷,要不,你,你也上床睡吧。」

阿七盼了幾天就盼著這句話呢,一听到阿紫這句話,激動得語無倫次了︰「阿紫,你,你,你真好!」

各位看官,說到這里,不須老弦說明,大家也都明白,我們的女主人公阿紫已經正式成為男主人公阿七的押寨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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