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阿七和他的匪婆子 第五章 土匪原則

作者 ︰ 老弦

阿紫與阿七在山洞里過了幾天神仙般的日子後,阿七搶的那些錢也用得差不多了,他們面臨著最基本的溫飽問題。

這天早晨,阿七從山里摘了些野果子和阿紫一起吃完後,對阿紫說︰「阿紫,我去城里看看,你在家里呆著不要出去,讓別人看見了我們就沒安心日子過了。」

阿紫听阿七想下山,自己也有點想跟了去。在洞里呆了好幾天,還真有點悶了,但想著自己跟了去,阿七要照顧自己,就會拖累阿七,況且萬一讓孫局長的兒子那伙人知道了,非得惹出大亂子不可,因此沒向阿七提出來,只是千叮囑萬叮囑,讓阿七千萬小心,遇到情況趕快跑回來,不要跟人踫硬。

阿七一一答應,下得山來,找了條僻靜的小路進城。他找了個店子用身上僅有的十幾塊錢買了頂鴨舌帽和一付太陽鏡,將自己裝扮了一下。這下子,要不是很熟悉的人,一眼看去是很難認得出來了。

阿七在城里轉悠了大半天,沒見到什麼異常動靜。這時候離天黑還早得很,阿七想著家里的阿紫,怕她等得焦急,決定早些回去。但他不能空著手回去,家里已經快斷糧了呢。

他來到步行街,尋找獵物。

正是雙休日,街上人很多,在街兩邊的商鋪里,人頭涌涌,男人女人們都在審視著各種各樣的商品,但真正掏錢買的卻不多。服裝店里塞滿了年輕的女人,她們不厭其煩地一件又一件地試著各種各樣的衣服,象時裝模特一樣在擁擠的人群中擺弄著自己的身體,最後,卻總能以專家的眼光找出每件衣服的缺點,讓店家連說句責備話的余地都沒有。

阿七擠進一間服裝店。這里同樣有著許許多多的人,女人們都睜大了眼挑剔著每一件衣服,男人們則大多是一付苦不堪言的表情陪在旁邊,或者干脆找張凳子坐下來,漫無目的地看美女。

阿七裝著看衣服的樣子,在人群中晃蕩。反正人這麼多,賣衣服的人也沒空閑管他在干什麼、想干什麼。他轉悠到試衣間旁,發現有個染著紅頭發、描著銀眼簾、涂著紫唇膏的女人把手袋交給旁邊的男人後就走進了試衣間,而那男的卻用右手不住地捶著腰,滿臉的不情願。阿七想,這里是下手的好地方了。

阿七靠近那男人。由于人多,那人並沒察覺有什麼不對。況且在試衣間試衣的人不少,男人們在外面等著的也不止他一個。阿七裝著等里面的女人出來的神態,趁著人流輕輕撞了那人一下。

那人回頭看了阿七一眼,阿七對他點頭致意。阿七的打扮頗有點酷,鴨舌帽、墨鏡,看上去還頗新潮。那人倒也沒對阿七生疑。站在那里,繼續無聊地等著。

一個打扮入時、穿著低胸連衣裙的女人拿著件衣服擠了過來,看樣子想試衣。因為每個試衣間有人,她只好等著。

阿七退開一步,讓這個女人與那個男人靠在一起,自己則站在女人左邊。

他伸出手,從女人背後繞過去,輕輕模了一下女人的右腿,然後趕緊縮回手。

女人往右邊看了一眼,見旁邊那男人沒什麼反應,也就皺皺眉,沒進一步的表示。

稍停,阿七又伸了手,從女人背後繞過去,用手重重地在女人肥大的捏了一把。

女人馬上橫眉怒目地瞪著右邊那個男人,揚起手狠狠地打了那人一巴掌,罵道︰「變態咸濕佬!」

那男人剛才幾次偷偷斜視旁邊這美艷婦人,雖然心有旁騖,卻也沒敢有什麼動作,這會不提防飛來橫禍,被這美艷婦人劈頭一巴掌打得暈頭轉向。正不知怎麼回事呢,周圍的人卻好象發現新大陸似的,呼啦一聲涌了過來。大家在這店里看衣服,人頭涌涌的,正悶著呢,好不容易有點精彩的東西看,自然不會放過。

人一涌動,那男人自然就站立不穩。阿七趁機擠了過去,在他身上一擠一撞,那人手里的坤包就到了自己的手里。

那女人還在指著那不知所以的男人的鼻子在罵,周圍的人們也在七嘴八舌地罵那男人。那個可憐的男人老半天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解釋自己沒干什麼,可誰會相信他的話呢?

試衣間的女人出來了,見眾人圍著他老公在罵,忙擠進去,當她弄清是怎麼回事時,氣得揪住他的耳朵罵道︰「你這死沒良心的,我跟你這麼多年,你還裝得一本正經,沒想到我一轉身就敢吃人家的豆腐……」

可憐的男人這回縱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楚了。鬧了老半天,當他和她老婆發現坤包不見了時,阿七已經走在回雲山的路上了。

這次阿七收獲頗豐,坤包里不僅有三千多塊現金,還有一部手機。阿七在商場買了些日常生活用品,背著上雲山。

阿紫見阿七滿載而歸,十分高興地接著。一邊問進城的情況,一邊忙著張羅讓阿七吃飯。

阿七一邊吃飯,一邊繪聲繪色地向阿紫講述自己偷包的情形。

「你這些東西是偷來的?」阿紫臉色忽然轉陰,停下手中的碗筷,定定地看著阿七,問。

「是啊。你不曉得,那個男可出盡丑了。」阿七還在興頭上,沒注意阿紫的臉色變化。

「你今天下山,去偷人家的東西?你偷東西?」阿紫咚地一聲重重地將碗筷丟到石桌上,盛著大半碗飯的瓷碗踫撞石桌發出沉悶的響聲,兩根筷子在桌面上彈了彈,一根掉到了地上。

阿七一驚,見阿紫臉色鐵青,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結結巴巴地說︰「阿紫妹,怎,怎麼了?」

阿紫氣鼓鼓地說︰「怎麼了?我瞎眼了!我還真把你當成土匪了!」說著眼淚涌出了眼眶,站起身,跑到臥室,匆匆將自己的衣服塞進一個袋子,背了就往洞外走,「我丟不起這個人,我走!」

阿七被阿紫這麼一說,傻了眼,一時沒反應過來,見阿紫收拾東西要走,臉色大變,急忙沖上去拉著阿紫,說︰「紫啊,你到底怎麼了?我說錯了什麼?還是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我保證改!」阿七急得汗流滿面。

見阿七惶急不安的樣子,阿紫心軟了,揩了把眼淚,由著阿七拉回洞內,坐在石凳上,氣呼呼地不說話。

「好阿紫,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阿七蹲在阿紫面前,仰頭望著她,央求著。

「我跟著你,是因為你是個敢作敢當、英雄俠義的土匪。可你看你現在干的都是什麼事!偷雞模狗!下三濫的勾當!讓別人叫我賊婆子,我丟不起那份人!」阿紫抽泣著說。

「我,我,今天沒找著可搶的,又怕你一個人在家里著急,錢和吃的都快用光了,沒辦法就偷了。你要不喜歡我偷,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偷了,只搶,絕對不偷!要是我再偷,遭雷打!」阿七終于弄清楚怎麼回事了,賭咒發誓地向阿紫表白。阿紫見阿七發毒誓了,忙伸手按住他的嘴,不讓他說下去。

阿紫雖然出身江南水鄉,長得水靈清秀,但她內心里壓抑著一股*****,埋藏著對俠義英雄的向往。她願意被阿七搶上雲山,在山洞里當他的匪婆子,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她內心里埋藏著對這種嘯聚山林、打家劫舍生活的向往。她希望阿七像武俠小時中描述的那樣,行俠仗義,劫富濟貧。在她心目中,偷是不入流的下三濫勾當,根本與俠義無關。當她听說阿七去山下偷了人的坤包時,心里忽然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一下子就使上了性子。好在阿七並不是真正的想以偷為生,這次偷包的經歷,也只是順手而為,見阿紫生氣了,馬上保證改過自新,總算讓阿紫消了怨氣。

阿紫嚴肅地說︰「我們是土匪,第一絕不能偷,第二不能像一般的土匪,什麼人的東西都搶,我們要作俠義英雄的土匪,做老百姓支持的土匪。」

阿七只要阿紫不生氣,做什麼都行︰「好,你說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以後我再也不偷了!我們做英雄土匪!做土匪英雄!」

見阿七神情凝重地表決心,阿紫破涕為笑︰「要象你爺爺你父親他們那樣,不搶窮苦老百姓的東西,專搶地主老財的,自己用不完的可以去救濟那些貧窮的人。」

阿七莊嚴地點頭︰「對,劫富濟貧!我們要作老百姓都喜歡的俠盜、俠匪。」

阿紫笑著用手指輕輕戳了一下阿七的頭,道︰「你這榆木腦殼也開竅了啊?你要再偷東西,我就炒你魷魚,不做你的押寨夫人。」

阿七裝模裝樣的捂著頭大叫︰「啊喲,啊喲,阿紫大俠點穴功好厲害啊,我的頭不听使喚了。」

阿紫笑著伸手在阿七頭上模了模,說︰「好了,你听話我就給你解穴。」

阿七忽然一把抱住阿紫,頭直往她懷里拱,弄得阿紫渾身癢癢地,啊啊叫著。

……

阿紫和阿七經過幾天的認真籌劃,制定了當俠匪的方案,內容重點是「五搶四不搶」,對自己的搶劫進行規範,用阿紫的話來說,就是防止「作孽」。

這五搶是︰凡發得來歷不明者,搶;為富不仁者,搶;欺行霸市者,搶;欺懵拐騙者,搶;貪官,搶。

四不搶則是︰一般老百姓不搶,窮苦人家不搶,百姓眼中的好官不搶,遇婦孺不搶。

這「五搶四不搶」,是由阿紫提議,阿紫與阿七多次召開聯席會議,經過面紅耳赤的爭論,最終確定的。他們協定,如果違反了「五搶四不搶」,搶錯的,錢物必須盡快雙倍返回原主。

阿紫說,這回有這五搶四不搶,我們就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土匪了,我們就可以讓那些壞人受到懲罰,讓好人得到好報,我們就是真正的俠匪了。

阿七笑道,還是夫人高明,我看我們不像土匪,倒像警察了。說不定有一天,市長還會專門給我們獎勵,感謝我們幫他把社會整好了呢。

兩人對這個土匪原則的出台十分滿意,足足陶醉了好幾天。

阿紫又跟阿七商量,覺得既然當了土匪,就要防著有一天官兵來追剿,所以得找好退路才行。

于是,兩人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對雲山進行了一次認真仔細的勘察,一共找出五處洞穴。他們把這些洞穴都清理干淨,作為應急時用。

在阿紫這個得力的押寨夫人幫助下,

阿七開始了輝煌的土匪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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