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隱瞞,我也曾厭棄你那嫌惡的表情,使我的心里——有一種同野獸作斗爭的義憤。
但我還是請求你回憶一次,我流淚時的情景……帶著尊重好嗎?特別是我知道梅姐的丈夫是我殺死的後——那無奈和絕望的哭泣所表露的悲傷,簡直窒息了我的呼吸。
我們曾是琴瑟調和,在我不動聲色間,就叫我們松了弦線走了音,你不再有心思顧及我的任何感受,即使我已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
那晚,我沒有上網跟劍戟刀槍聊天,沒進食,沒月兌衣,好像受到戰爭的驚嚇,蜷縮在冰冷的床上,千變萬化地展轉翻騰。月復中不斷升騰起恐怖,厚重的眼皮下圓睜著一雙澀澀的眼楮,一顆失序的心,讓我像一個機器人,猛然受到重擊,似乎馬上就要散架。
我不安地躺在床上,緊咬牙關,我開始意識到自己是一個被你出賣的人,是一個沒有力量的奴隸,即使有滿腔怒火,也沒有能力反抗。但我又沒有辦法不想你,因為梅姐帶給我的那個噩夢,只有你的存在,才能幫我消除我靈魂深處的恐懼和迷惘。
我把你當成世界上最親的人,你卻有意跟我保持距離。假若有一顆血淋淋的心算是傷害的話,你徹底地把我傷害了……我心里卻不斷滋生著一種超月兌凡俗的、依戀你的情感,我總是這樣盲目地愛你、需要你。
你逃避我——就像在逃避瘟疫一樣。瘟疫來臨時,你不顧一切地去尋找可以給你帶來安全的地方,把我落在那個充滿危險和痛苦的地帶,讓我慢慢地死去。
黑暗的夜晚,像一塊重石結實地沉入我的心靈深處,迸進我的胸膛。我拼命地想跳起來,立即找到你,無論你在什麼地方,我都要找到你,與你在一起。所有的噩夢和驚慌又能對我怎麼樣呢?我會毫不畏懼地跟它們搏斗。
決心找到你的雄心壯志,總會被你去無蹤跡的現實打消。
自從我知道——梅姐的丈夫——正是我推進河里的男人後。我的神經,好象受了刺激。每到夜色降臨,即使是低沉的聲音飄進我的耳鼓,都會令我渾身發抖,不能抑制。害怕之余,一種不祥的預感糾結著我,總感覺自己會在某一個黑夜中,會消失于這個世界。
我殺死的人的愛人——竟然在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闖入了我的生活——比我受到死亡威脅還令我震懼。若要把我從這個讓我無法自拔的人現實中,解救出來,只有你對我心靈的撫慰,才不至于讓我早早地瘋掉,或死去。
——可這又完全是一個虛無的美夢,你根本不會回到我的身邊。
毫無疑問誰也不願意搭理我了——我最愛的丈夫都忍心舍我而去了。
從此,我離群索居,不願意面對任何人,害怕我目光中的憂愁,如冰消散我們之間的熱溫。我
猜不透你的心思、你的冷漠和你的意圖……我的固執,不讓我放棄那徒勞的思索。這種思索是無止境的,總會衍生出新的疑問,比如一開始你為什麼要承認我是你的妻子?
正當我興奮地、滿意地、徹底地走進你的生活時,你卻用一種讓我無法忍受的傷害,把我逼迫的狼狽不堪。
現在,我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都是那該死的責任把我糾纏。為了我們婚姻的責任,我忍受了最大限度的痛苦和折磨,甚至還要付出別人生命的代價。
寫到這里,我發現字跡寫的歪歪斜斜的,不成樣子,原來是我的手抖的太厲害了……有一顆寧靜的心才能集中精力做好手頭的事,可我內心涌動,心神不寧。
為了讓你看的舒服些,我把寫好的字紙揉掉,重新寫了一遍,這樣的話,不至于影響你的心情。
重新寫完信,已是深夜,我才睡覺……我骨子里是害怕睡過去的,擔心永遠不再醒來,不能向你訴說衷腸,我將不能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