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年六月(5)
譚薰兒說完,就徑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並沒對林蘭隱的話追根問底。林蘭隱也願意別人這樣,不要太關心她現在的生活,包括她的情人,但除了卞玄。
林蘭隱和劇組人員,在一個安靜的公園旁,拍落日的景色。但她無法的把心事完全放在這上面。好幾次,她動攝影機時,不能按程序來。這讓其他工作人員看在眼里,誰都明白,林蘭隱此刻很不安靜——心靈上很不安靜。
夕陽點燃了天際的流雲,同時也點燃了林蘭隱對卞玄的牽掛。但她不知道在這個時候,就在這座城市的卞玄,痛苦的心得不到安撫,然後無奈地認輸,那麼她再也無法听到他向她的傾訴。雖然她在卞玄面前總表現出,她已經不在乎他的樣子,骨子里冥冥之中對他的期待,就像孤獨的樹枝,時刻期待輕柔的風兒,把它靜止已久的軀體撫慰。
晚上,林蘭隱一個人從公司回到家。發現眼楮已經不能承受一滴眼淚的重量,無法從任何一個人身上去尋找信仰,這輩子遇到卞玄,面臨那麼多轉彎,還是不能留在他身旁。也許這就是遺憾……
卞玄在寂靜中,仿佛听見了林蘭隱給他的祈禱。他知道,那是因為他對林蘭隱愛的火焰還在他的心中燃燒!可是在這沒有愛的保障的氛圍中,無法呼吸,時刻感覺著生命的空靈,不再有美妙。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很脆弱!而且是漫長歲月譜就的音節!在他認識林蘭隱的記憶長河中,他將永遠把她牢記,直到生命的終結……
這個夜晚,卞玄獨自在一個酒吧度過,雖然感受到情感如同決堤的潮水,沖擊著他。他並不失去理智,喝很多酒,來麻醉自己。他明白,林蘭隱曾經忠誠于他,所給他帶來的幸福比現在的痛苦深刻千倍、萬倍。雖然林蘭隱不願意再理睬他,但他願意時刻保持清醒,去感受林蘭隱曾經給過他的真愛。
第二天,卞玄沒有固執地去找林蘭隱,而是回到了上海。他認為,他和林蘭隱的認識,是一個錯誤的「喜劇」。「喜劇」的結束,是林蘭隱恨散愁消,隨著西逝的殘陽。可這是個漫長的過程,每天都會殘陽的出現,他完全不知道,那個日子的殘陽的出現,林蘭隱會不去計較他的過去,重新會到他身邊。這是個無法預測的結局,這也他致命的痛苦。
在拍攝電影的過程中,林蘭隱讀到一句台詞,一種哀痛感席卷了她整個心靈。
台詞是這樣的︰「上蒼要我死完全是天意,不是因為我犯下了什麼罪惡,我就忍住悲傷。安靜地享受還活著的快樂,並積極去跟自己內心深處最愛的人,暢快每一天。因為我像一滴水來到世上,終歸要回到大海,尋找自己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