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年六月(4)
卞玄看著林蘭隱所坐的車從他視線中消失時,痛苦毫不留情地降生在他精心呵護的心靈上,促使他真想向眼前來往的人宣布他的痛苦,不是要他們幫他解除痛苦,只是希望他們能夠做一個證明人,他在為林蘭隱的離去而傷心著。可出乎他的意料,從他身邊走過的人,都想著自己的心事,似乎他在此地根本就不存在。以至所有人對他痛苦的表情無動于衷。他只得一個人在孤寂中把自己對林蘭隱重新燃燒起來的愛探究。他只是像有生命的事物一樣,一動不動站著,獨自在世界上沉思——林蘭隱似乎在隱蔽處感覺得到——她坐在出租車內眼楮不經意濕潤了——她認為,卞玄會為她這樣不領情的離去痛苦不已——她並不想有這樣的結果——只是沒辦法再次去接受他。
卞玄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混亂的腳步,讓他真切感覺到,他和林蘭隱現在的狀況,殘忍的著實讓他無助。傷感的回憶,更是讓他痛徹心扉。
林蘭隱多次的避開卞玄,只會讓她感覺,她和所有的星星一樣都是孤獨者,她和卞玄曾經聯接在一起的愛像星星所處的天空那樣深邃,深沉的讓他們彼此不可捉模,是那樣的強烈.奇異.但這愛讓林蘭隱自身的瘋狂超過無數星星聚集在一起閃爍的光輝.結果是似乎有魔術的卞玄把這耀眼的光輝給毀滅了,曾讓林蘭隱痛惜不已。現在卞玄要讓這光輝重新耀眼起來,沒有愛的心力的林蘭隱,似乎沒有力量讓他們的愛重新炙熱起來。這是一個遺憾,林蘭隱完全感覺得到。
林蘭隱下了車,想立即趕往公司,可她發現,她的雙腿走起路來,並不是那樣有力,她原以為是身體本身有病,阻礙了她走路。眼楮微微的濕潤,告訴她,她在為剛才不是發自內心地不理睬卞玄而後悔著——有一種透骨的痛楚。
林蘭隱似乎天生有忘卻不快事物的能力,竭力不讓其影響她的工作。她回到公司火速組織起人來,接著拍沒拍完的電影,這讓公司所有的工作人員感到不理解。但只有譚薰兒發出了疑問。
「你剛出院,身體應該還沒完全康復,為什麼就立即拍電影?」譚薰兒問。
「沒時間了?」林蘭隱說。
「什麼沒時間?我不明白。」譚薰兒說
「我沒多少時間了!」林蘭隱說。
「什麼?說清楚點!」譚薰兒問。
"沒什麼,只是想趕快把這部電影拍攝完,已經不能拖了。"林蘭隱立即補充說。
「是的,應該抓緊時間,把這部不錯的電影拍攝完畢,肯定會得到不錯的效果,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譚薰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