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酸的房事 花心名不虛傳

作者 ︰ 高鴻

王廠長走後郝書記並沒有立即恢復生產,而是住進了城里的醫院。郝書記說他是被這伙工人氣的病,好好的一個廠長讓他們趕走了,外面人還以為他們不和鬧的矛盾,把王廠長趕走了。

大家于是都去醫院看他。

廠里專門派了一個人去醫院伺候他。郝書記點名要了財務室的那個女人。女人跟男人已經離婚了,現在可以無拘無束地跟郝書記呆在一起了。

茂生去看他的時候郝書記躺在床上,頭枕著女人的身子,女人的一只手在他的身上撫模著。茂生吃了一驚︰郝書記床上的女人並不是財務室的那個,而是政辦室接電話的那個女孩。看來郝廠長的花心名不虛傳。

看見茂生來了,女人把書記扶起靠在被子上,然後給茂生削了一個隻果。

茂生說︰「郝師(老工人都這樣叫他,跟他親近的人也這樣叫,叫廠長或書記反倒顯得生疏了許多)你咋啦?哪里不舒服?」

郝書記笑著跳下床,說沒甚毛病,就是心里堵得慌。茂生說你躺著不要下來。女人嗔怨地看了他一眼,拍著他的頭笑嘻嘻地說︰「家(家伙的簡稱,夫妻或相互之間感情好的互相之稱謂)沒病!家身體棒得很哩!」一句話把郝書記的臉說紅了,畢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郝廠長瞪了她一眼,說女孩子家不要胡說!女人看著茂生嗤嗤地笑了。郝書記讓女人給茂生倒茶,茂生說你們在醫院里咋吃飯?女人說醫院食堂里有飯,家不吃;去食堂買飯,家沒福,就喜歡吃個紅苕,天天都是這,把人都煩死了!說完又用手在郝書記的額頭上按了一下,旁若無人,很放肆。茂生呆不下去了,胡亂地問了幾句就告辭了。郝書記說茂生你不要著急,你的戶口我已經呈上去了,說不定明年就能批下來。好好干,我不會虧待你的。

連著三個月,廠里處于半停產狀態。郝書記說王鵬把技術工人都放假了,無法恢復生產。其實這不過是個借口,他這樣做的目的是想讓市上撥一批款。改革開放之前,企業有了困難,都是主管局負責撥款。現在不同了,上級幫助企業去銀行貸款,因為是國營企業,就像兒子花老子的錢一樣,有借無還,跟撥給的款項沒什麼區別,花起來得心應手,絲毫不手軟。茂生進廠的前幾年,郝書記靠這種手段先後從銀行拿出幾百萬元,項目一個沒做成,最後都不了了之。

工資不正常,茂生的生活就沒有保障。小喬回去了,等恢復生產了再回來。茂生一個人好湊合,每個月還要給家里寄錢這事不好辦。實際情況他又不願意講,于是就跟廠里的一些工人去牙河邊淘沙子。

時令已經進入冬天,河水滲骨冰涼,有些地方都結冰了。淘沙的人都穿著高腰雨靴,一群人裝一車沙,很快就裝起了。茂生沒有雨靴,腳凍得已經麻木,弄了幾天才裝了一車沙子。

元旦過後就到了臘月。父親讓人寫了一封信,想在正月給茂生完婚。

茂生呆呆地望著信紙,不知所措。

烤煙賣後,茂生的父母便把兩個女兒叫來商量,想給茂生完婚。兩個兒子都不在,秀蘭雖然經常來幫忙,但這樣長期下去肯定不是辦法。茂霞女婿黑蛋說他可以砍一車木料拉來,茂華女婿說他從煤礦回來後學會了木工,蓋房子不用找人。母親把茂生寄回來的錢積攢了一些,于是一家人齊心協力,在東邊修了兩間廈子,裝上了新式的門窗,窗子上還裝了玻璃,與小院的氣氛很不協調。

茂生結婚最頭疼的就是沒有地方,房子問題解決後,崇德于是決定在來年的正月給他完婚,村里人都說這婚事不能再拖了,時間長了說不定茂生在外面有了女朋友,不要秀蘭了,那可把秀蘭耽擱得不像啥了!

對于結婚,茂生心里很矛盾。

跟秀蘭訂婚三年了,她的痴情足以感動天地,人品更是沒的說。工藝廠一年來,茂生身邊不乏女孩,但一個也沒走進他的心里。和秀蘭相比,她們是那樣的俗不可耐,特別是呂玲無休止的糾纏讓他簡直都快瘋掉了。結婚也好,斷了她們的念想,也給秀蘭一個交代。婚後如果廠子情況變好,親愛的人也可以一起來做臨時工。想到這里茂生心里暖洋洋的,一股幸福的感覺溢遍全身,恨不能馬上就回去跟她成親!

但是目前廠里的情況很不好,弄不好自己還會回去,那多丟人呀!現在結婚,他沒有心情。

臘八過後茂生回到了家里。

秀蘭聞訊趕了下來。幾個月沒見,她好像變黑了,顯得成熟了很多。準備了許多想說的話題,見面後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兩人相對無言,就那樣痴痴地相望著,直到母親催吃飯,才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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